清淺

一

somewhere far away

to a true Elsewhere

please take me there

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《Clamp、clover》

一處小島的沙灘上，兩名金髮的孩子緊握著雙手倒臥其上，起伏推退的海水沖刷著兩人，溼透的衣服晃動，倆人全身都沾滿著泥沙和少數貝殼，風輕吹起，颯颯的椰子葉間灑下些許光線。

「……」其中一個男孩動了動，睜開眼，略微呆滯一會後，像是被嚇到般，瞬間跳起身，急急的望向手握著的金色長髮女孩。

「薰薰！薰薰！」握緊的手不放，男孩蹲下身，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依然閉著眼的女孩，櫻薰。

淡淡的藍光從他們頸間環繞出來，輕輕包覆著倆人。

嗚咽了聲，櫻薰輕眨了眨眼，也睜開那天藍色的眼瞳。

「沒事吧？」男孩露出安心的笑容，將女孩扶起。櫻薰望了望四周沒回答，反而問道：「學恩，這是哪？」

「呃……」學恩頓了頓，然後也跟著看了看四周。

柔軟的沙灘環繞海岸，幾乎沒有貝殼，椰子樹零散的在島上散佈。

小島可以直接看到另一端，不同的是，對岸大石林立，原先柔軟的沙地彷彿突然斷裂一般消失在視線內，轟轟的浪聲傳來，有時還可看見拋飛的白色浪花。

請帶我離開這個地方

到不是這裡的某處

請你帶我到那裏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Clamp、clover》

突然，昏迷時聽到的歌聲再度響起，學恩愣愣的盯著對面，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，大喊：「啊！應該是那個水妖待的地方啦！我們過去看看！」他緊抓住櫻薰的手，就要往前跑。

「等等。」櫻薰皺了皺眉，反拉住學恩：「船呢？」

「呃。」學恩一愣，然後轉頭，除了清澈閃亮的海水外，什麼也沒有：「……不知道。」他抓了抓頭，傻笑。

「……」櫻薰嘆了口氣：「好吧，我們走。」

數日前，他們在一個麻臉叔叔的幫助下，搭了小船尋找傳說中的海妖，只是幫忙開船的船夫，似乎因為護身符的力量不足而被迷惑撞礁，導致了他們現在以這個模樣漂流到島上。

「我們走。」櫻薰緊握雙胞胎哥哥的手，面無表情。

請帶我走

《Take me》

到不是『這裡』的地方

《To a True Elsewhere 》

請帶我走

《Deliver me 》

龍中之鳥

《A bird in a gilged cage 》

無法飛翔的鳥

《A bird bereft of flight 》

不能哭泣的鳥

《A bird that cannot cry 》

孤獨的鳥

《A bird all by itself 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Clamp、clover》

兩人跑到跟沙灘截然不同的斷崖旁，海浪拍打著岸邊，沖刷著堅硬的崖面，風撞擊著岩石發出轟轟巨響。

略微低下身，他們看見在海面上其中一個大石上，趴著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女人魚，人魚上半身的裸露人型披著橙色波浪頭髮，而下半身則是藍綠色鱗片的美麗魚尾。

突然，那人魚停止歌唱，在兩人毫無防備之下，迅速轉過身來，頭髮從肩膀飄落，帶出嫵媚。

那一剎那間，他們看見那琥珀色的眼朣帶點哀傷，而應當是人類的耳朵處，卻是魚身上才有的魚鰭。

她抿了抿唇，露出個媚惑至極的性感笑容，一瞬間氣質轉變，彷彿剛才都是錯覺。

「哎呀。」她輕開口：「來了兩個很不一樣的客人呢。」

╳

「你們是誰？」人魚轉過身趴在石頭上，搖晃著尾巴。

浪花拍上大石，留下泡沫再緩緩撤下，不停重複。

「我叫學恩˙希迪斯，這是我雙胞胎妹妹櫻薰˙希迪斯，請問妳是海妖嗎？」學恩乖乖道。

「……不要叫我海妖，我叫賽倫。」賽倫皺了皺眉，然後有趣的盯著他倆：「你們找我做什麼？」

「去魔界。」櫻薰搶先開口，可愛的臉上只有冷漠。

「去魔界？」賽倫挑了挑眉，懶懶的撐住下顎，望著他們：「你們想投奔魔族？」

「才不是！」大概是被塞倫的態度有些惹惱，學恩激動的喊道：「我們是要去找魔王！要他把父皇和母后還給我們！」

「哎呀。」賽倫微笑：「就你們兩個小鬼？」她晃了晃尾巴。

「什——」學恩皺起眉就要抗議，只是被賽倫打斷：「好啊，挺有趣的。」她眨眼：「話說回來，誰讓你們來找我的？」

「哦，是一個麻臉叔叔，他說妳可以開啟通道，這是護身符。」雖然有些被塞倫的跳躍式對話弄亂，學恩還是指了指頸上的菱形項鍊，乖乖道。

他們身上的藍色光芒漸漸消失。

「這樣啊。」賽倫又晃了晃尾巴：「讓你們自己來啊。」眼簾輕遮，她的頭微低，一會才在倆人困惑的眼神中抬起，她笑的一臉甜蜜：「我們來做個交換吧。」

「交換？」學恩跟櫻薰雙雙一愣。

「是呀。」賽倫點點頭：「妹妹，用妳的『移動能力』跟我的『歌聲』交換吧，目前為止，除了小孩子外，沒一個生物逃得過我的歌聲的，這可是挺好用的保命絕招呢。」

「移動能力？」櫻薰望了望學恩問道。

「就是『動』呀。」賽倫笑瞇眼：「無論是走路、跑步、爬行都不行。簡單來說就是不會『動』，當然，原地的『動』不算。」似乎覺得有些累了，她往大石趴平，晃了晃魚尾。

學恩倆人互看了一眼。

「怎麼樣？」她歪頭笑道。

「……」櫻薰回過頭來，她看著塞倫的眼：「好，我答應妳。」

╳

『記得，要回來通知我，我只是暫時借你們的。』

學恩緊拉著櫻薰的手，倆人從黑暗中往下墜，深不見底的空間下方，慢慢轉起漩渦，然後瞬間撕裂開來，學恩連忙抱住櫻薰落在紅色的大地上。

「薰薰，妳沒事吧？」落地後，學恩擔心的問著櫻薰，只是後者並沒有理會，睜大眼瞪向學恩後方，見此，學恩也跟著轉頭。

也跟著睜大雙眼，他倆全身僵硬，呼吸不自覺的放輕，深怕眼前的「人」會注意到他們。

那是一個蹲在他們正前方的巨大人類，單是一隻腳拇趾頭，就遠比民房高，學因抱著櫻薰略退一步，有些恐懼的看著那巨人緩緩站起，向下低的頭，讓他們看清是個皮包骨、滿佈鬍渣，憔悴的男子。

那巨人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後，突然抬起頭盯著天上的一個紫色的，跟人間太陽相似的火球，大步追去。

磅！巨大的聲響讓兩人暈眩耳鳴，震動讓他們向上拋後跌躺在地上。

慢慢的，地震逐漸轉弱，只剩下被巨人踩過的，佈滿裂痕凹陷的巨大溝壑。

巨人離開後，黑暗籠罩下來。

「看！」櫻薰打斷學恩的注意力，指著另一個方向。

「……」學恩跟櫻薰兩人，緊緊抓住彼此，瞪著天空。

黑紫色的天空沒有絲毫雲朵，一輪彷彿觸手可及的月亮上，倒映著一個懷中抱著兔子的女人倒影。

╳

又是呆滯了好一會，直到一道陰影落在他們頭上，他們才回過神，微微抬起頭，又怔了怔。

「小朋友，要不要緊？」說話的，是隻有著一身雪白羽毛的天鵝。

天鵝的眼睛是美麗的碧綠色，頭上戴著小小、精緻的金色皇冠。

「天、天鵝……？」學恩呆呆盯著牠道，櫻薰則在驚嚇過後，慢慢恢復冷靜，她握了握學恩的手。

天鵝頓了頓，開口道：「你們不是魔族的人？」

瞬間，櫻薰瞇起眼，將學恩的手大力捏下，讓後者吃痛回神後，抱著她後退，一臉警戒。

見此，那天鵝似乎露出了笑容，咧開嘴：「別擔心，小朋友，我是導遊，需要幫忙嗎？」

「什麼導遊？」櫻薰拉住學恩問道。

「導遊就是專門帶領外地人旅遊、歷險、尋找美食和逛……」

「呃……」學恩傻眼，他打斷道：「我們不是來玩的……」

「不是來玩的？」天鵝無辜眨眼：「那麼是來尋找力量或報仇的吧，我們這邊有決鬥一日遊、培訓三百六十天、最快殺人法……」

「不好意思。」看著天鵝似乎會說的沒完沒了，櫻薰也打斷道：「我們是來找人的。」

「找人？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，他們看見那天鵝似乎挑了挑眉，然後將翅膀一擺，擺出個像是人類攤手的動作。

「好吧，那麼你們是要尋人啟示、查詢情報還是邊玩邊找？」天鵝將原先攤開的一個翅膀叉腰，另一邊保持攤著的繼續介紹：「我建議是邊玩邊找，畢竟尋找人類需要一點時間，更別提可能會被拿去當標本或……」

「請停止。」櫻薰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。

「哦。」天鵝乖乖閉起嘴巴，只是不到一會又開了口：「不過小朋友，我覺得……」

「謝謝你的建議，只是我們已經知道他們被『魔皇』帶走了，請問你知道他在哪嗎？」不等天鵝發話，櫻薰直接開口，她冷冷的望著天鵝。

「哦，知道啊。」天鵝無所謂的攤攤手，將翅膀往身後比：「在首都啊。」然後，他道：「不過啊，小朋友，妳是不是不能動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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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上這篇最後都在跟朋友玩了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