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(感謝雪子畫圖/草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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濃煙滾滾，在天空上盤旋的矢彷若被太陽光籠罩般，閃閃發亮。

「咭──！」如同刮破聲音般的尖銳聲音從倒塌的祭台中發出，嗤啦一聲，磚塊瞬間融化，黑色的影子籠罩著底下的黑影，逐漸凝聚、擴大，最後佔據了整個祭台。

「唧呀！」黑影掠上天空，但巫師袍底下依舊牢牢勾住祭台，影妖彷彿變成在半空中的巨大投影，依舊看不清臉部的舉高法杖。

矢一拍翅膀，強風瞬間從天空到地面整片掃過。

樹林被風吹的大聲作響，奈特揹著夕站在兩個孩子身後替他們擋著，免得被矢製造的風給颳走。

風愈刮愈強，矢右手斜提著劍，左手則緩緩舉起，她的手套和衣服劇烈拍動著，彷彿是風在她的身上瘋狂纏繞，甚至從左手開始漸漸凝實，讓肉眼也能輕易看見。

「哎呀哎呀。」夕懶洋洋地望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孩子們，他望回天空，苦笑道：「一出場就發大絕這樣好嗎？」

「呵呵，大概聽見對話了吧。」奈特低著頭，將葉和果護在自己和被風吹的微彎的樹中間。

夕趴在奈特肩膀上，望著天空上形成的龍捲風嘟噥道：「所以說˙鳥──什麼的，最討厭了。」

奈特輕笑，風將他們的頭髮吹的亂飛，連遮掩的白布都被吹開，偶爾能瞥見底下露出的冷漠灰眸。

狂風陣陣，所有的樹都被吹的彎了腰，並且發出啪刷的聲音，部分枝葉還整個斷裂，並被捲上天空，與矢旁邊的龍捲風合而為一。

影妖巨大的身體也被吹的有些凌亂，彷彿是紙張那般整個身體都在晃動著，它高舉的法杖發出劈趴聲響，幾道白光一閃而過，它則是有點氣急敗壞感覺的嘴裡咕噥著許多話。

「嘎嘎！」影妖大吼一聲，揮舞法杖，黑色夾帶閃電的影子往天空拉去，黑色的霧籠罩，閃電和被召喚來的烏雲翻騰著，形成一個黑色巨龍，天空即刻暗了一半。

「唉呀，那隻˙也──發大絕了呢。」夕涼涼評語。

「哼。」矢冷哼一聲，舉起的左手轉而向前點去，纏繞在她手臂上的風隨著她點向身邊的龍捲風，轟一聲，化作透明的龍，反射著淡淡金色陽光，在她的腳邊若隱若現。

「去！」命令一落，風龍便立刻撲向黑色的龍，兩條被召喚的龍在天空翻滾著，被擾亂的氣流讓將狂風變得更加劇烈，底下的某些大樹開始承受不住的斷裂，散落的遺跡跟祭台的磚塊、雕柱等也紛紛被吹動而四處亂飛。

「討厭的臭鳥！」夕大聲抱怨著，一手緊緊環繞住奈特的脖子，一手在半空畫個圓，變出半透明的水藍色護罩，將奈特和葉、果三人籠罩住。

奈特則立即一手抱住兩個小孩的腰，一手依然抓著夕的腳，邊輕聲對葉和果喊道：「抓好」邊朝樹林內跳去。

矢抽空看了一眼他們的動靜，接著雙手握緊大劍，朝著還在底下哇哇叫的影妖斬去，劍身與法杖互撞，發出滋滋的聲音，劈啪，法杖的杖身露出裂痕，矢朝後飛去，接著在半空中再度俯衝。
影妖將杖跟著揮舞，幾道黑霧和掙扎的有翅怪物憑空殺出，齜牙咧嘴的朝矢撲去，矢一個靈活翻轉，右手握劍，巧妙地飛到其中一個怪物身邊斬下，接著她再度閃過其餘的有翅怪物，並且分散劈砍它們，怪物被腰斬後一一在半空中化為黑霧爆裂散去。

黑龍與風龍在天空纏鬥、翻騰著，製造更加劇烈的強風，很多霧一散開就立刻被吹的不見蹤影。影妖見此嘎嘎地急喊，黑色的光和法術拼命地朝矢發出，接著它高舉法杖釋放光芒，試圖操縱黑龍，但黑龍在掙脫風龍的途中，卻被風龍發覺有可趁之機給咬住喉嚨。

「吼──」黑龍身邊的黑色霧氣更濃了。

忽然，一隻怪物飛撞上太過注意黑龍的影妖，接著一隻接一隻、再一隻地陸續衝撞了上來，影妖被撞的有些目眩：「咕嘎？」

緊接著，矢舉著大劍，從空中俯衝而下，「嚓」一聲，法杖瞬間碎裂成碎片，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，半空中的黑龍怨毒地瞪著風龍，漸漸消失。

等恢復視線以後，只見樹林中的空地被擴大了些，祭台和影妖皆不見身影。

矢從天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。

「結──束了？」夕懶洋洋地用左手撐著奈特的肩膀問道。

「嗯。」矢點頭，將握緊著的左手打開，露出緩緩飄浮的一枚黑色石頭。

奈特這才把懷裡牢牢遮住雙眼的兩個小孩放出，他重新揹好夕，朝矢的方向前進。

「真˙意外啊，這裡竟然會有高級貨。」夕盯著那枚石頭，有些輕蔑地道。

矢沒理他，對著奈特問道：「破壞遺跡沒關係嗎？我沒想到是這個。」她將石頭放上奈特的手。

「沒關係吧？」奈特思考了下：「只要不是主遺跡應該還好，這區算是意外區，應該能當野外妖物上報？」

接著他低頭，發現葉和果兩人困惑又不敢問的模樣，奈特笑了笑，解釋道：奈特將稜石給兩個孩子眼前，黑色稜石上有著金色的漂亮紋路，旋即收了起來。

「不過因為稜石含有特殊魔力，所以在回學校封印前，非學園的人是不能碰觸的。當然，每所學校收集的都不同，也有直接收集妖核的、或是凝結成冰符等，在市面上都有賣或交易，你們應該有見過才對？」

葉和果兩人對視一眼，果突然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：「啊，是不是媽媽冬天有時後會叫我們去買的，用紅線做裝飾很像耳環的那種火石？」

「差不多。」奈特輕笑道：「每個稜石的封印方式不同，你是指可以在暖爐燃燒整整一個月的那種吧？那個其實是稜石的一角碎片，但在民間來說這樣就足夠了。」

「每個製作稜石的瞬間破壞力和功能都不同唷，我們實習生的目的就是收集這些稜石，並且交給學院的負責人呢。」矢接著解釋，跟對著夕冷冰冰不同，她半彎下腰，露出溫柔的微笑：「因為稜石除了可以凝聚妖物以外，還會將打鬥過程都記錄下來呢，這也是我們必須事先交給學院老師封印的原因哦。」

「不過呢──」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無聊，還是因為對於矢打鬥時，倆小沒有太過驚慌失措而滿意，他也拉長了音的插話：「如果是學生自己要吸收或是學習用，就可以自˙己偷偷來了。」

「夕。」

「臭水蛇你別亂敎！」奈特跟矢同時發出抱怨，並且矢還狠狠地瞪向夕。

「我說的又沒錯。」夕將雙手攤開：「很多人都這樣啊，藉著與自己符合的稜石魔力、吸收、成長，或是讀取技能來熟練，更何況他們又˙不一定會去《The A》──」

「夕，那是私自外出遇見野生妖物才能這麼做，我們現在還在任務中。」

「對嘛，蠢水蛇，你給我閉嘴！」

「蠢鳥－－妳很吵耶！」

「我們會去的！」

在矢跟夕又要吵起來之前，葉先發出聲音了，他跟果捏緊著小拳頭緊緊地盯著他們三人。

夕瞥了他一眼，懶洋洋地將雙手趴在奈特頭上，頭也趴了上去，奈特像是全然毫無感覺一般地，專心隔著布盯著孩子們。

矢則沒好氣地又瞪一眼夕後，才蹲下問著兩人：「你們想去我們學校？」

「嗯！」葉與果大力點頭，果道：「雖然、雖然我們不知道還有什麼學校……也知道《The A》非常難進，我們這些偏遠村鎮的人，能當上大陸公會上的劍士和法師就很不錯了……可是、可是……」

「可是我們想跟哥哥姊姊們一樣厲害！」葉的眼睛閃亮亮地望著矢：「姊姊妳是『劍士』吧？我也是哦，雖然還是實習劍士，但是我也想跟妳一樣厲害！我的眷顧天賦是『加倍力量』，村裡的老師曾說過我很適合這個職業哦！」

「哥哥我是法師。」果則望向了夕：「我的眷顧天賦是『自然力量』，雖然是輔助性質的，但老師說過好好運用的話，也會成為很好的法師！」

「等等、等等……孩子們。」奈特忍不住插了話：「你們別隨便把自己的天賦告訴別人啊……」

「對啊，而且妳跟我說了，我˙也記不住。」夕慵懶道。

「不是這個問題。」奈特無奈地打斷夕，望著葉和果茫然的表情，他解釋著：「自己的天賦，是眷顧你們的『精靈』、『神靈』、『蠻古』和『龍』等眾多尊敬的上位種族所賦予所有人的，他們在每個人出生的時候，仔細思索、細細考量後才決定將這個天賦交給你，這確實是一件榮耀和值得珍惜，可以大聲說出的事情沒錯。」

「但外頭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上位種族那般寬容。」矢接過了解釋：「很多人被利益、環境或是需求影響，一但知道了敵人的天賦，很有可能會去找各種破解的方法來對付你們，更何況這市面上所販賣的魔法道具實在太多了。如果是在戰鬥中，被敵人專門針對你的天賦弱點攻擊，你們會非常危險哦。」

「嗯，所以如果你們想離開村莊到外面努力，在實力能夠強到可以自保，或是擁有信賴並且彼此互補的夥伴在身旁前，『天賦』是不可以講出去的哦。」奈特空出一隻手，輪流摸了摸倆小的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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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鬥苦手(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