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第二章　小黑小白

好久沒睡的那麼舒服了，只要不要有東西一直搔我癢就更完美了。
呼……過癮，我翻個身繼續睡。

……

……嗯？

等等，搔我癢？

這個世界，好像有所謂的怪物吧？

我立即翻身、張眼，拳……沒有揮出去。
好在我用工具訓練過自制力，不然眼前這個黑黑圓圓，額上一個亮晶晶的紅色碎片？
原諒我，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。

然後四肢短短，甩著可愛的黑色帶點金色的一隻尾巴，眨著無辜美麗的黑色大眼，的……嗯……不明物，就會被我擊飛。

後來我才知道，這是可遇不可求的，黑暗王者的幼體型，不過對我來說這倒沒什麼差別。
「小東西，有事嗎？」
可千萬不要笑我，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會說話的生物呢？
「飯……我肚子餓了」
看吧，牠開口了……只不過，我哪來的飯？而且我又不是你的誰，跟我要飯做什麼。
「老實說，我沒東西給你吃欸，而且我也才剛降臨在這世界上。」
這可是實話，雖然名詞用的怪了點，哎，懂意思就好，人生苦短，何必在意那丁點東西？

而且跟人家這個大美……咳！大帥哥計較，會老哦！
「……唔，幫我……」
姑且先稱它小東西吧，小東西先懷疑地瞇了瞇眼，頭上的碎片光芒一閃而過，最後才釋然地眨了眨眼，對我的警戒心下降不少。

我從它的眼中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情緒，這小東西還真是容易了解。
我看著它甩甩可愛的尾巴跳了兩下……因為要轉圈，然後往森林的方向前進。
「幫你？喂喂……我可才剛到這世上，可什麼都不會阿。」

反正閒著也是閒著，我邊喊還是邊跟了上去，我一邊拉拉樹葉、拔拔花，一邊看看天空、踢踢石頭，「乖乖」的跟在小東西的背後。
沒辦法，它太小了，我走一步它要用它那圓滾滾的肚皮跳五下。
為什麼不用走的？
呵……因為……腳短嘛，身體又圓，構不到地。
「……」
小東西哀怨地看我一眼，卻又不對我攻擊。

它好像很喜歡我這個調調，有點尊重又不太尊重的感覺，別看他小歸小，攻擊起來可是很恐怖的。

我看過它曾經變成一顆火球，燒了一堆大樹，只因為有隻麻雀擋到它的路，它不爽。

不過我倒覺得它只是想加快腳步，結果角度歪了撞到那些無辜的大樹，至於那隻被遷怒的麻雀……還在旁邊跳來跳去開心的啾啾叫，汗……
「你不說話我要走摟？我想去到處晃欸。」
不是我耐性太差，而是跟在它身後，真的是很痛苦啊……一覺醒來它還在不遠處跳，跑去玩水烤肉回來，它才正準備要轉彎呢。
「唔……不……不然……」
它也知道我的「痛苦」……大概吧？

只見它懊惱地扁了扁嘴，沉默了一會。
「什麼？」
我有個心理家大姐，她說要讓人覺得尊重，就是要跟那個人眼平行，這樣才會讓人覺得尊重。
我很相信她的話，所以我趴在地上，跟小東西「平行」，沒辦法，雖然她很可怕，可是有時候她說的話幾乎沒什麼不對的……當然，她任性的時候例外，女孩子嘛。
但那小東西竟然很不給我面子的「噗哧」的笑了一聲，整個人翻了顧來像烏龜被翻時一樣，四隻小腿在空中蹬呀蹬的。
「笑，你在笑。」我狀似受傷地轉過身：「你自己慢慢走吧，我要走了。」
其實我只是想開溜，但小東西怎麼會發現呢？我的演技可是一絕啊……唉，我怎麼會這麼聰明呢？
「等……等……我……我抱……歉。」
我不知道這是天生還是因為太小隻，它每次說話都斷斷續續。
「哼。」
我撇過頭，才不輕易放棄開溜的機會，當然，我也在心底好好的讚美了我自己一番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它牙一咬：「我……當你……契……寵……」
好像有多委屈似的，不過……棄寵？
「我不需要欸。」又不是神經病，要一個叫我拋棄的寵物做什？
這下它慌了，我後來才知道，那時的我要是拋棄它的話，它根本不知道要上哪再找個人類來幫它採水果？會餓死的。
更何況「那個地方」，幾乎是能不要有人類加入是不要，選到我，還是看在我剛「降臨」在這不久才同意的。

因為它認為，剛「降臨」的人是不會懂得那些東西有什麼好處的，就算後來懂了，也不太可能會有機會回來。
只是他沒想到，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，只好放下身段來，想說「暫時」當我的寵物。

當然現實怎可能有這麼好的事。

「我……當……血……契……寵……」
有差嗎？
我挑眉。

還是棄寵呀，難不成是會流血的棄寵？呃……應該不是吧？管它的。
「不需要。」我擺了擺手，而它也閃著光芒對我再一次偵測，懷疑我是不是知道它的幼兒體態，然後它才放棄，相信我真的不知道，而且真的不在乎。

我怎麼可能在乎？

要知道人家我可是人見人愛鬼見鬼……呃，說過了嗎？哎呀，懂就好了嘛。
「……終生……契約……寵物」
它咬緊牙，最後開了口，瞬間，一道金光由它頭上的碎片射入我體內，而它原本乾淨的碎片，則出現一個我最喜歡的徽章記號，那徽章記號彎彎曲曲，似血般的紅色，是我在無意間畫出來的特殊圖案。
終生契約可是最大契約，是有智慧寵物最不可能選擇的方式，而無智慧寵物更別說了，他們能不能開口還是個問題。
但當時，我並不懂這些。

「喂……我沒說願意。」
哦，原來是契約寵物啊……
……嗯？……什麼是契約寵物啊？寵物店在簽的那個嗎？我對養寵物沒興趣耶，我搔了搔頭。
「嗚……哇啊啊啊……！」
小東西的自尊在一再打擊下，終於受不了的痛哭出聲，活像個小嬰孩般在地上打滾耍賴。
呃，不對，它本來就是小孩子。
「欸……」
「哇啊啊啊……！」
「你是有智慧的生命體欸……」
它聽到這句話，不知為何哭的更兇了。
「嗚哇啊啊啊！」
「別這樣，緣分就是這樣，時分時合。」
老實說，我也不知道我在說啥。
「嗚哇啊啊啊！！」
「做人要看開點，做怪物就要看更開，不要為了ㄧ棵樹放棄整座森林……」
「哇啊啊啊啊！！！」
「……」
「嗚哇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」
半個小時後……
「嗚哇啊─────！！」
「好好！我認你當寵物就是了！」
日後，如果有人發現，黑暗界唯一的王是這樣認主的，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，我想大概是覺得我果然是人見人愛、聰穎無雙的超級天才吧！
嗯嗯，一定是！
終於搞定委屈到哭到快崩潰，我無奈的又繼續跟他走，不過為了避免事情再度發生，我將他抱在懷裡慢慢走。

「到……了。」

小東西委屈著眨著還有點濕濕的睫毛，我停下腳步，看了看四周，清柔的風吹動著樹梢，樹林間隙灑下些點點的陽光，地上是美麗的鵝卵石細細密布在地上，映著一旁清澈的涓涓流水，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仙境，一種特別的清淡感覺讓我忍不住深深享受。

「然後呢？」

我深深呼了口氣後，將小東西放下。

然後小東西扭了扭身體，一個彈跳跳進水裡，嚇了我一大跳，正要衝上前就看見溪流上方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一下，由溪中開始淡淡聚集起薄霧，然後愈來愈多，整整瀰漫了整個「仙境」。

我低頭看了看在水裡掙扎上岸的小東西，一個彎腰抱起。

「然……然後……」

他喘了喘，感謝的望了我一眼。

「走……走……進去。」

他望向溪上，一點淡淡的，在薄霧中閃著淡淡暈光在我眼前晃啊晃，我沒說什麼的，跟著踏步進去

「……寵……物？！」

然後聽到類似小東西的聲音，我抬眼望去，在那聲音說到物的時候對到眼，那是個白色的小東西，長的跟我懷裡的一模一樣，不過重點是……

對到眼後，他頭上的金光也跟著射入我體內，然後符號也跟上……呃，這次不是我的錯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