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好個幻森，我不止一次那麼感謝我當初遮掩我容貌的舉動，雖然理由差了挺多的就是，還是從幻森裡頭出來的人都跟我一樣長的很娘？呃，好吧，我知道是我想太多。

我特意將我的眼神裝成一付苦惱狀，呃，不用困惑為什麼只有眼神。

因為我容貌被沃˙比里考特用特意的霧氣遮掩，然後他又去修練了，而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除（也不想解除）。

所以我的容貌她們沒法看到，那做什整個臉都要演戲？我從不做沒意義的事……胡思亂想不算！

「這……如果用你們的稱呼來看，我的確是從那出來的沒錯……只是……」

我做態的嘆了口氣，一「眼」的苦悶。

「我實在老搞不懂你們這裡的什麼鬼規矩，而且還常常被誤會，實在很煩啊。」

「噗哧。」大概是我演的戲太成功，祤柔被我的聲音和眼神給逗的嬌笑出聲，只是，仍舊溫柔。

「廢話啊，誰叫你們一天到晚都躲在森林裡不出來，外頭變成怎樣，你們會知道才有鬼喔。」

海影也呸了我一口，只是她眼裡的敵意因為像想起什麼似的，幾乎沒了，剩下的，恐怕只是習慣和謹慎的「基本偽裝」。

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，這麼的注意她的「偽裝」，而祤柔自然也有她一套的偽裝，卻沒有那麼的吸引我。

或許，是因為海影有給我一種跟曾經我相似的感覺吧，那麼的防備、憤恨和不安，如同剛死了母親的小獅。

「呃，這也不是我們決定的啊……」

我照她們的話繼續接下去，並暗暗下定決心，等到倆小醒來後，定要好好問那個什麼「幻森」的，以免日後露出馬腳可就不得了了。

祤柔輕輕笑道：「嘻，是這麼說沒錯啦，只是有時你們犯的錯，在我們看來還挺好笑的。」

「這樣啊……」當沒聽到，我決定不把「是不是最近還有哪些幻森的人出來」自討苦吃的問題藏起，我可不會忘記剛剛的教訓，語多，必失啊。

我狀似苦惱的搔搔頭……汗……演這種戲演多了，真的會習慣搔頭。

「唉……可是這次出來，『大人』們都叮囑不可輕易告知我是幻森的人，只是才出來幾天，就陸續被認出，這下該怎麼辦啊。」

「這樣啊……」祤柔不疑的望著我，眼底是柔柔的擔憂。

而再此同時，海影又語出驚人的理所當然冒出一句話。

「哼！那還不容易，你是要到處旅行增長見聞吧？那為了感謝祤柔治療你，你讓我們跟著不就得了？」

「影！」祤柔幾乎是反射性的責怪眼神瞥去，雖然心底被這意外一句給觸動，但基於禮貌和基本，她根本不奢望太多。

再說，造成別人的麻煩是很無理的一件事，當然，我是沒有想那麼多啦，夥伴當然多點才熱鬧。

我對這倆人的印象不錯，特別是她們無意的一撘一唱更是讓我感到溫暖（因為倆小？），如果他們要當我的夥伴我是不介意啦。

另外……汗……我都忘了剛剛她也是這樣「哄」我的，想到此，我忍不住出聲逗逗她：「咦？為什麼連妳都要？我只需要『感謝』小柔吧？」

別誤會，我沒有要搭訕的意外，只是這聲「小柔」就這麼輕易出口了。

祤柔聽到我的稱呼，面皮薄的紅了一片，羞怯的低下頭去，不再搭話，倒是海影被我那一句，給唬的慌了慌：「什……什麼啊？是我救了你的耶！」

看來，她也很好玩沒錯。

「咦？可是妳不是說要我用說故事來替代？」我一「眼」無辜……別挑毛病，人加總說一「臉」無辜，我改成「倆」眼無辜不是奇怪？

她急道：「誰……誰說只有一篇故事的？」

「妳也沒說要多篇啊。」我無辜的攤了攤手。

「那……少囉唆！我說要去就是要去！你有意見嗎？！」她雙手一插，火大了。

……

「沒有……」難怪老姊會說賴皮是女生的天賦、蠻橫是女生的成就、而不講道理……是女生的驕傲……唉。

「噗哧。」原本不敢再多說的祤柔看到我委屈無奈的模樣，忍不住又笑出聲來，好心的跳出來解這尷尬的場面：「好了好了，影，妳就別聽故事了，救人做什麼需要回報呢？」

海影撇了撇嘴，嘟噥道：「還不是他一付欠扁的樣子……」

「影！」祤柔責怪的瞪去，海影則哼了聲甩頭不理我。

我哪裡惹她了？不過……

「哎，先不提說不說故事，你們是真的想跟我去旅行嗎？」這點我倒比較在意，先說喔，我可不是色狼，只是想確定一下，別誤會。

「什麼不提故事呀……」影小聲抱怨幾句後才回我，而祤柔則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。

「對啊，可以嗎？我們是『旅人』，沒有固定的家，但倆個女的走在這大陸上畢竟不妥……」她說。

「旅人？什麼意思呀？旅人就沒有家嗎？」我困惑的眨了眨眼。

「不是一般的旅人。」祤柔突然抬起頭來道，眼中帶點悲意和無奈：「這裡指的『旅人』，是指那些前天下皇朝所遺留下來的皇族族民們。他們不願附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之下，而各大國也都沒有強迫他們一定要歸屬於自己，久而久之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。」

「沒有人管嗎？或著，你們自己組成一個國家？」

我想，這所謂的「天下皇朝」，應該就是先前那個一統天下的大皇朝吧？

我還不至於白目的去問為什麼不願附屬，想也知道，即使沒落了，貴族仍有貴族自己的傲氣，更何況是擁有純血緣的皇族呢？

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就是，原來祤柔跟海影是有血緣關係的啊，而且，還是個曾經特殊的身分。

祤柔搖了搖頭，嘆道：「管？怎麼管？在我皇族中除了皇帝外，所有人都是平等無一的，長輩們更是難以服從他人。皇族的驕傲，就算經過了百年，仍然存在，除非你自己忘記、拋棄了自己的血統。」

說到此，她眼神黯了黯，想必是這些年來，早已經有許多人拋下自己的驕傲融入各國了吧。

想想也是，時代不斷的在變遷，如果只是死守著自己的血統和驕傲而不進步，還不如乾脆當個平民算了，比較乾脆。

當然我還不至於說出這種想法，我只是等著她接下來的話。

「至於……新的王國嗎？不是沒有人想過，也不是沒有人做過……但……只要我們稍一有動作，各國便會派兵來，然後將我們連同附近千里內的城鎮、村落一同毀滅，毫不留情。」

我愣了愣：「連自己的人民都不放過嗎？」

「嗯……」

祤柔難過的垂下了眼簾，海影則哼了聲，換她道：「所以我們到哪都不受歡迎，不是被趕出城、村外，就是一天到晚的冷嘲熱諷，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處落腳，除非順了哪個國！」

她惡狠狠地呸著，祤柔聽到此，美麗的雙眼忍不住的紅了一圈。

「……」我默望了望天花板，真是狠毒的計謀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