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第四章　小雷

我暗暗將眼中的精光收回，裝作不解的問著大叔：「那你認為下面的怪物是幾層次啊？」

「……沒有Ａ的話，至少也有Ｂ級中上等了。」大叔不疑有他的回答我。

「那……他長的怎麼樣？」

我在心底暗自評估，猜想自己的能力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……算了，太出風頭不是好事，我還是乖乖的好了。

大叔撐著頭邊回憶邊皺眉的喃喃道：「嗯……老實說，很奇怪。他長的跟人一模一樣，只不過手上拿著一個黑色金屬的管物，會發出強大的火力射傷人，射上後人的身上還會出現一個洞口……」

咦？怎麼對那「武器」好像有點熟悉？我皺了皺眉。

「大叔，能仔細講一下他怎麼使用那東西嗎？」

「嗯……我想想喔。」大叔皺緊眉，閉起眼想，臉上還有些掙扎和怒意，恐怕是想到當時的情況了吧。

我也沒閒著，跟著閉上眼，努力將大叔所形容的東西，連接以前所讀過的兵器來尋找。

忽然，一個上古火藥時代的高科技武器竄入我的腦中，我錯愕的睜開眼。

──！

該不會有人跟我一樣「幸運」的跑來這吧？而且還是從不同時代跑來的？！

「嗯……他好像先用拇指扣一下後面的東西，然後再用食指按下那個管下面，一個方形鐵條裡的金屬物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果然沒錯……我無奈的想著，那根本不是什麼管金屬物，那個東西，說白點，就是在火藥時代最常用到的武器——槍！

「那大叔，你下去的時候他就直接攻擊嗎？」

重點是，過了這麼久的時間，他的彈藥都還沒用完，肯定是個軍火武器專家，這種人才，可不能放過啊。

「呃，之前我是不知道，不過我是要去討伐的人，所以一看到他就攻擊了……途中他還一直講些我聽不懂的話。」大叔搔搔頭，困惑地看著我，似乎不明白這有什麼差別，我也懶的解釋。

「……大叔，我有辦法了，我們直接從下面走吧。不用擔心，我想我知道你說的怪物是什麼了，反正現在已經六點了，在繞下去到位時召喚所可能就關了。」

雖然其實下次再去也無所謂，但現在我真正在意的是底下的「人」。

無論我多麼早熟堅強，我還是會希望能有個「同樣」的人來陪伴自己。

即使不是同個時代，只要是「同鄉」，出門在外的遊子都會有種莫名的親切感。

更何況是我這種直接到別的世界的？

我朝大叔露出了自信的笑容，不為別的，我敢肯定那個就是古代的槍，我自認我的記憶可是挺好的呢哼哼，只是希望下面的「人」，不是變態殺人狂，汗。

「呃……這……好吧。」

當然，大叔根本沒辦法看到我的笑容，但我相信他能從我的眼神中看出，我有著強大的自信。

而且，對他來說，現在要去召喚所，的確必須走這下面才會來得及趕到，對於這裡的人來說，早點弄到召喚獸比較安全，所以趕時間也是理所當然。

因此，大叔也沒再拒絕，只是略微遲疑地緩緩將木門打開，等我踏下階梯後，才慢慢跟在我身後下來。

「喀喀喀」的老舊聲音在這陰暗的地底下傳開，不知道是第幾次了，將槍再度上藥彈。

打從那次災難後，光明……不再是他的所在地；黑暗……不再是影響他行動的阻礙。

因為疲憊加上殺戮而泛紅的眼，因為長期的被殺或追殺而逐漸麻木的四肢，在長期的休息後開始轉變成異於常人的靈活。

來了！光線逐漸由木門外灑下，兩道人影緩緩步下。

殷紅的眼瞇起，只要他們開始攻擊，他將毫不留情的射殺。

……

「哦哦，這裡還真陰暗阿。」

我伸了伸懶腰，轉轉眼，將四周的景色收至眼底。

破爛而斑剝的牆上佈滿青苔，凌亂的家具加上先前腐爛的屍驅，密佈的血跡、密麻的槍孔和能躲避所有刀劍類的鐵板，象徵著之前的激烈。

真是一個不太賞心悅目的地方啊。

大叔解釋道：「嗯，這裡原本是儲放食物和飲水的地窖，後來才改成通道的，不透光本來就是這裡的特色。」

「咦，既然是通道，那有沒有燈啊？」

動動鼻，空氣其實挺新鮮的……呃，我是說流通，只要別在意腳底下的幾塊「肉」就好。

我跨過幾個無首的屍驅，好奇地那裡碰碰這裡踢踢，暗暗佩服以前設計這地窖的人。

雖然年代久遠，但支柱只有一點斑駁，和因為戰鬥而留下的彈孔和刀痕外，沒什麼差別。

就連那些彈孔和刀痕，也只是像是象徵似的劃劃，根本一點都不影響支柱本身。

至於那些「肉」？

不是我對殺人沒感覺，再怎麼樣這些人都已經死透，同情害怕可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
至於會不會因此排斥那個「同鄉」？誰知道誰對誰錯啊，搞不好「同鄉」只是基於自衛原則下所做的舉動而已？

人還沒到，絕不下定論，這是成功商人的商業法則之一。

「應該還有一點，我找找。」

大叔聽到我的問話，以為我嫌沒燈不好走，雖然有點怕那個「怪物」出現，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先處理我的提問。

反正……我都說沒事，那應該就沒事了吧？畢竟他可是親眼看過我輕鬆的穿越整個沙漠啊。

此時，包括我和大叔都不知道，慢慢的，在潛意識中，大叔愈來愈把我的意見當首要意見，甚至連做任何事都以我的意見為主。

因為我的要求，大叔離開我的身後，朝我右邊走去，輕巧的黑暗中摸索著，一下到狀似桌子的地方翻找，一下則到那些支柱摸索。

設置成機關嗎？我瞥了他一眼。

啪啦。

一聲，最後，在距離我幾公尺遠處，一點一點暈黃的燈光，從每個支柱的地方開了起來。

大叔也好像開上癮似的，愈走愈遠、愈開愈多。

而在此時，我把眼神從大叔身上收回，垂下眼，一點紅光緩緩出現在我的胸前。

一個渾身帶著乾掉的黑血，衣服破爛，金色長髮的男孩，睜著血紅的眼，一臉詭異的拿著槍對著我。

「呵……傷腦筋呢。」我看了看那一點紅外線，再仔細打量那男孩的樣貌。

金髮，紅眼中閃著藍光，估計原本應該是藍眼，依容貌特色來看，不是英國人就是美國人。

外表看起來是十七、八歲，但根據古東方和西方人年齡外表判斷，應該是十四、五歲，最多不超過自己。
我淡淡道：「你是哪國人？聽得懂中文嗎？」

男孩錯愕地睜大了眼，拿著槍的手顫了一下又恢復。

呵……聽得懂，要知道，雖然英文美語是國際認同的語言，但，中國人那麼多，會說中文的也應該不少。
「我沒記錯的話，你拿的那把槍應該是西元二零ｘｘ年左右生產的。」
男孩拿槍的手再次震了一下，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。

我微微一笑，知道他開始懷疑起我：「不用擔心，我跟你來自同一世界……不過我大概是在你出生的年代，兩、三千年後吧？原本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麼幸運的掉到這，但在看到你手上的槍後，我才知道你也跟我一樣幸運。」

我自嘲的笑笑，動手解下臉上的面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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