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雷先是回應我的點了點頭，然後眼一低，剛好瞅到我那扭到的腳，他皺了皺眉。

「我……跟你醫腳喔？」

我發現他在我面前會比較多話，說實在的，還沒變音的男聲清清脆脆的，蠻好聽的。

「嗯？你會醫啊，那當然好囉。」

我一愣，跟著他的視線看著我那腳，其實……不說我都有點忘了，汗。

「嗯，我中、西醫都會，平常拿來當消遣玩。」他伸出手，輕巧的拉過我那隻腳。

消遣……嗯……不錯，有人跟我一樣是怪胎，不過我不會拿醫藥來當消遣就是。

「呃……你輕點。」

我再天不怕地不怕還是會怕痛，看到他手一前醫後的按住我的腳，腦中不由得想到二十一世紀時……華人醫治扭傷腳的方法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，雷抬起的頭臉上，露出了個陰險的笑容……

「喀拉！」

「啊─────！」

「夜，你是男的。」

「嗚……誰規定男的不可以哀嚎？」

「我。」

「……為什麼？」

「我是醫生，會分心。」

「……」

我在想，當初是不是我看走眼？

這隻明明很會欺壓人！

然後因為剛剛的叫聲太丟臉，所以我直接叫人送食物上來。

根據去拿飯盤的小雷說，服務人員似乎有點想要進來看看是誰在鬼叫，導致我困窘的低著頭吃飯，沒注意到雷臉上露出了個熟悉的惡劣微笑。

嗚……丟臉死了……

我也沒花心思去想，一個不在乎有沒有人找麻煩的店家，怎麼可能會在意那一聲鬼叫？

正當我暗暗的哀嘆時，本來因為我的提議兒率先跑出去的小白小黑兩隻，忽然又跑來回來，小白是乖巧的趴在一旁吃自己的烤雞，小黑則不知死活的跑到我腳前。

「主人～你剛才的叫聲，好帥呀。」

小黑露出了個笑容，嘲笑的甩著尾巴。

……

我聞言微微一笑，放下筷子，輕柔的彎下腰，然後再輕柔的捏上某黑的脖子，腳更是輕輕的……踩住某黑尾巴，溫柔的問。

「小白，我有多久沒扁你們了？」

我看著小白，不去理會被抓再眼前一身冷汗的小黑。

小白可愛的偏偏頭，然後做出思考的模樣，一會後才帶著笑意的對我說。

「主人，你好像沒有扁過我們唷。」

廢話，嚴格來說才認識差不多一天左右而已，他甩了甩尾巴，不在乎某黑的瞪視。

「這樣啊？那我是不是要扁一次呢？」

「任憑主人囉。」

「那你覺得要怎麼扁才好呢？」

「主人，白雖然沒看過人類扁人的模樣，但多多少少有聽過一些……」

「哦？說說看？」

小黑看著我倆愈來愈起勁，雷則繼續靜靜的吃飯，嚇的縮起身體，兩眼轉了轉，想到某件可以轉移我注意力的事。

「主……主人……」

他怯怯的叫著，我沒理他，以為他要求饒，當然，我也只是嚇嚇他而已。

「那……那個，你不是有一隻召喚獸嗎？我可以解說給你聽唷。」他也不管的繼續說著。

「嗯？」

果然，這句話拉回了我的注意力。

「根據我們的氣息判斷，你招出來的應該是白分裂的四大守護獸之一，而且是母的。」

他搖搖被我踩住的尾巴……好可愛。

忍不住，我鬆開原本就不怎麼在踩的腳。

「……分裂？還有，為什麼要強調是母的？」

我放下小黑，現在還是聽這個比較重要，事關我的寶貝乖女兒啊。

「沒有啊，我只是很高興有妹妹了。」

一臉燦笑，害我有點想扁下去。

每個新招出的獸都是幼兒體，因此他們說是他們的妹妹也不奇怪，也好，至少這樣他們就不會欺負我「女兒」了。

「至於分裂，則是要追溯到上千萬年前，我跟白的那場大混戰，那時的我們非常的仇恨對方，那時真的是天崩地裂亂七八糟啊……不好意思喔主人，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。」

我有點感同身受的點點頭，示意他繼續說，小白則白了他一眼。

「總之，在那一場過後，我跟他的靈力體到處四散，最後共凝聚了各四大能量。我的四個能量最後相互吞併破壞變成兩個……這是我剛剛心血來潮聯絡時得知的啦，至於白的則變成好友互相幫助……這是白上一代的記憶，至於這一代則不清楚。」

小黑看向小白，小白低頭抹了抹紙巾，滾一圈後才開口。

「我不知道，因為我感應到的只有主人這一個紅色能量，和遠方的白色和比白色強大一點的黃色能量，綠色能量則不知所蹤。」

說完後，非常乖的咬起紙巾包骨頭，晃啊晃的到垃圾桶旁丟棄。

「是嗎，你們還沒解釋為什麼不同其他的獸？」

這兩隻是在裝可愛討歡心嗎？如果是的話，挺成功的。

「嗯嗯……因為他們是我們的能量體，因此智慧和能力是高普通獸一等，他們也跟我們一樣會輪迴，但是也很容易死亡。所以每一次的輪迴成功，他們如果不早一點吃些能量果或吸收月光日光等，他們就會提早一步去輪迴墊報到，而我們的『妹妹』也差不多快去報到時，幸運的被主人您召來的。」

小黑甩了甩尾巴，然後撲向自己的烤雞，擺明了不再多說。

「因此，主人，我剛剛查看了一下她的氣，你必須在這一個月內讓她不斷曬日光，以及吃食一小部分你之前存妥的水果。而每一次吃時，只能用剛好一個嘴巴大小的果肉，而且一天一餐。」白指的是幻森結界裡的那些。

「曬日光我還能理解，為什麼水果要這麼安排？」

我知道小白跟小黑不是這種小氣的「人」，他們一定有什麼理由。

「嗯……因為那種果實不是他們可以吃的，如果一次吃太多，會無法控制能量體而爆炸。」

白對我苦笑了一下。

「爆炸？」

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，主人。可是這是創世神的規定，沒有任何物種擁有我們體內的那種機制，除非你是在幻森結界中吃食過，才可以在外頭再次吃食。」

白理解我的疑惑，慢慢的解釋著。

「……」

我沉默的回過頭，看著安祥睡在枕頭上的畫兒，不知該為這些分裂體感到悲哀還是幸運。

因為，因為是分裂體，所以萬物除了聽從王者之外，也會聽從他的命令，能力也比一般強大。

但卻也因為是分裂體，能夠生存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蹟，死亡對他們而言，幾乎是無可避免的東西。

「主人，不用為他們傷心，就因為脆弱和容易死亡，所以他們這些能量體，只要成功活了下去，就會累積上一次的能力和智慧，以及增加這一世的強大。就是這樣，他們才會一次比一次更加強大，好讓下一次的自己獲得長久一點的生命。」

黑甩了甩尾巴，抹抹油膩的嘴說。

我知道他說的對，但依舊保持沉默，有種，很沉的感覺，就像千萬年前在吵的複製人，複製人，就不是人嗎？為什麼說的像只是養個移動內臟，一點生命的價值都沒有？

「主人，要不然，你就讓這個紅色能量在這一世幸福點如何？更何況你一點也不需要擔心，等到她張開眼睛，她上一世累積的能量都會恢復，而她已經轉生六萬一千八百七十四次了，因此只要一睜開眼，就可以幻化成人形。」白能理解的說著辦法。

我愣了愣。

說的也是，與其在這邊難過他們的過去，不如從現在起好好保護他們吧！特別是我的寶貝女兒小畫兒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