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　　31.

　　真是沒眼看。

　　方菲菲拆了一包牛排口味的洋芋片，邊跟管理員一起吃邊用裂痕的手機開直播。

　　獲得一大堆：「啊啊啊啊我也要我家的貓這樣對我。」

　　「啊啊啊啊放下那隻貓讓我來！」

　　「啊啊啊啊我的貓又咬我了！好爽！」

　　「樓上，被變成人類的貓咬聽起來超變態的！」

　　「樓上，你不懂，我們愛的不是他們的肉體，而是他們的本質，這是我們的貓啊！」

　　「呸！我們就是只愛他的肉體！還我毛來！」

　　「還我毛來！」

　　然後打賞。

　　賺購買新手機錢。

　　32.

　　他們一起回了言珈兒的家，除了雞排被疑似咬一口扔掉外，臥室內乾乾淨淨的，沒有網路上那些寵物變人後強化的破壞力。

　　言珈兒很自豪的去給一貓一人倒水，並重新坐下來道：「現在可知的是因為隕石的關係，所以機率性變成人了……」

　　言珈兒看了一眼自家貓，他正半垂著睫，修長的指捧著白色的馬克杯，慢慢喝水。

　　言珈兒彷彿能透過他的外型看見了原本白貓優雅舔水盆的模樣。

　　喔喔喔，真是超可愛的。

　　方菲菲冷眼看著自己好友從貓奴變成花癡，帶著一絲微妙的欣慰後，很冷靜的拿起對方的手機滑道：「我看到網路上有人隱密的透露出隕石落下的位置，已經有人在前往研究看解決方法，要不然我們也去一趟看看？」

　　「隕石落下的位置？」言珈兒手捏著貓尾問。

　　方菲菲滑了一下手機屏幕道：「對，據說是在台北一處晚上八、九點，店家就幾乎關門，特別是連假期間，除了路燈外只有一片漆黑的地方。」

　　言珈兒很困惑：「台北有這樣的地方？」

　　「內湖。」

　　……哦！

　　「但聽說現在警察開始限制人形寵物出門了，畢竟很多寵物不一定跟你家的謬一樣聰明，大部分都還保留動物的習性，非常危險，所以我們直接走在路上會被警察抓去集中處關起來，為了以防萬一……我們還是騎車過去，比較不顯眼？」

　　言珈兒點點頭，她順了一下謬的貓耳道：「好，我們先去看看，但是不會有一堆警察圍在那嗎？」

　　「也只能去看看了。」方菲菲闔上手機，美眸掃向一人一貓：「我買了新手機後，順便跟我認識的人聯絡上，他好像能給我們一點情報。」

　　言珈兒再次點點頭，接著頓住。

　　她瞇起眼道：「……妳用的是我的手機？」

　　方菲菲露出心滿意足的笑：「嗯！信用卡也是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33.

　　「啊啊啊啊──！」

　　34.

　　混亂中。

　　手機屏幕又被滑開了。

　　狹長眼的男人垂眸，注視向角落上隱蔽出現的一行字：

　　『自救會。』

　　35.

　　他們大約在晚上七點，吃飽飯並且試著在瓷盤上教導謬吃罐罐後，準備出門。

　　恰逢假日，台北沒什麼車。

　　星光自天上落下，將泥灰色的快速道路灑出淺色的光輝。

　　加上方菲菲帶言珈兒沿著基隆河邊走，難得少光的景致伴隨水氣，彷彿踏入了奇幻的異世界中。

　　言珈兒有些恍惚，她微微靠後，感受後方的溫暖，對方伸出手，護住了她的腰。

　　言珈兒穩了穩心神，重新朝著目的騎去。

　　36.

　　他們約在港墘站附近的摩O漢堡見面，來人是名戴著黑框眼鏡的工程師，他一看到方菲菲走來，便有些靦腆的轉過頭去。

　　言珈兒有些好奇地看向方菲菲。

　　37.

　　「哦，這是我的直播觀眾，大財主，很多方面都仰賴了他。」方菲菲微笑道。

　　對方偷看到方菲菲的笑容後，瞬間更動搖的移走了。

　　38.

　　言珈兒小小聲的湊到方菲菲的旁邊道：「妳拿人家的錢跟心還驅使人家？妳是電視上那種傳說中利用工具人的渣女嗎？」

　　方菲菲也小小聲的道：「我現在不就要順便把對方的身一起拿走了嗎？」

　　言珈兒：「……」

　　39.

　　不，她並不是說她拿走的不夠多的意思。

　　40.

　　工程師領著他們繼續朝金龍隧道騎去，據說有人在那邊看到隕石的痕跡。

　　他們一行人一到路口，便看到那隧道特有的橘黃色光，以及拉起的重重黃線。

　　言珈兒忽然腦中一個暈眩。

　　她不自覺地鬆開了手，向後倒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