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楔子

「一隻羊、兩隻羊、三隻羊……十五隻羊……二十隻羊……」

憶秋躺在軟軟的大床上，望著天花板，百無聊賴地數羊。

藍冉進房間時，看到的就是這付模樣。

他莞爾一笑，翠綠的眼中滿是溫柔，並且以不驚擾對方的方式靠了過去。

直到憶秋碰觸到那柔軟溫暖的身軀後，才見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。

「二十七隻羊……」嘴裡還嘟噥了這句。

「怎麼啦？睡不著嗎？」藍冉溫柔的問道。

「……三十隻羊……」

「憶秋？」

憶秋再度瞥了他一眼，然後搖頭：「沒有啊，想睡。」

「想睡就睡啊？怎麼在數羊？」藍冉有些疑惑。

「……三十二隻羊……」憶秋別開眼，不看他，但身體卻動了動，將自己躺的更舒適了些。

藍冉順從地將對方更加抱入懷中，但更納悶了。

他思考一會後，問道：「憶秋要是睡不著的話，我可以施法讓憶秋直接睡著哦？」而且保證沒有後遺症，一夜好眠到天亮。

「沒有啊……都說想睡了。」憶秋將臉埋在枕頭裡，聲音低低的：「而且想睡覺，數羊才沒有用呢……」

「嗯？」

「我之前不知道在哪看過，說外國人數羊，是因為『羊』跟『睡覺』這個音很相近，所以才數羊，如果我們數……」憶秋沉默一會後，才說：「難道要數一顆水餃、兩顆水餃嗎？那我會直接叫你煮宵夜好不好？」

誰數水餃睡得著啊！

藍冉包容道：「既然不是睡不著，那憶秋為什麼在數羊呢？」他嘴角始終帶著寵溺的笑容，聲音也一直都低低柔柔的，就算憶秋聽習慣了，還是覺得有些膩人。

憶秋扭了扭身體，沒說話。

「憶秋？」藍冉愈發溫柔了。

「那又不重要。」憶秋彆扭道：「我要睡覺了。」

但這次藍冉不願意了，他用頭蹭了蹭對方，膩人道：「憶秋告訴我嘛？好不好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憶秋……」

「憶秋……」

「憶秋跟我說嘛？」

憶秋強忍著把這煩人的傢伙推開的衝動，不想理他，但對方卻不知道為什麼像較勁似地還真的纏上了。

這樣根本睡不著，就算真睡著了明天也一樣會反覆煩人。

所以憶秋只好無語轉身，盯著那雙始終倒映著自己的雙眸。

然後終於彆彆扭扭的開口了。

「因為數羊……就不會睡著了。」

藍冉一愣：「嗯？」

「一隻羊、兩隻羊……」憶秋別開眼，慢慢唸道：「三隻羊、四隻羊……因為要記數字，就不會睡著了。」

所以，就可以等你一起睡了。

一隻羊、兩隻羊、三隻羊，不是為了睡覺而數，而是為了不睡而數。

藍冉再度一怔，雖然還是不太了解意思，但看到對方彆彆扭扭的語氣……他忽地一笑。

「憶秋……憶秋難道在等我一起睡？」

憶秋一秒瞪向對方，但藍冉卻一點也不在意，更加抱緊對方。

甚至還在對方臉上蹭了蹭：「我好高興……憶秋……我好高興……」

憶秋脹紅了臉，懊惱道：「有什麼好高興的！知道就快睡！」

「因為憶秋……這樣好像，似乎又更喜歡我一點了呢？」

「──誰、誰──！」憶秋惱怒，但那句誰喜歡啊卻說不出口，他只能憤憤地將頭扭到一邊。

就算慢慢允許對方接近自己，就算牽手擁抱親吻已經逐漸不排斥……但他還是沒辦法習慣這種甜膩的氣氛！

彆扭死了！

藍冉見此，無聲的一笑，然後再度輕柔卻堅定地，將對方牢牢抱在懷中，直到感覺到對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，慢慢平靜下來。

沒有關係，都等了這麼久。

不差這點時間。

而且也不是沒聽過對方用彆扭的方式告白了。

「憶秋，睡著了嗎？」藍冉頭抵著對方的腦袋，輕聲問道。

「……」

「下次，我早點上來陪你好不好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如果我跟今天一樣稍微晚了，那你就數羊等我，好不好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但如果我那天真的比較晚回家，憶秋就先自己睡，好不好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憶秋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憶秋，好不好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藍冉淺淺地笑了，這才滿足地閉上眼睛。

遲早有天，兩人都能坦率在乎對方的日子。

會來的。

「晚安，憶秋。」

---

本來在寫另一篇比較有聖誕節氣氛的(?)

但不知道怎麼好像有朝5K字前進的感覺 囧 所以先暫停寫短篇

雖說是短篇也比我預計的長啦Otz

\他們過了三次的聖誕節了!!(應該有三次了吧賀文(爆))但現在還在拉小手跟晚安吻的交往狀態/

雪子我們快出本寫正篇啊(爆)

ps:另一篇聖誕文我要拖稿(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