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「我說大叔啊，我們都『走』了將近３０分鐘了，到底要去哪啊？」說走好聽點，實際上對一般人而言，是小跑步了。

而我欣賞到現在，才熊熊想起這個重要問題……呃……呵呵呵，習慣就好……習慣就好，我乾笑的想著。

雷則奇怪的瞥了我一眼，然後轉回去，搖搖頭嘆了聲。

……喂……太過分了啦……我又不是故意的……

「……我說……小夜啊，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慢半拍的習性給改掉？每次都害我以為你很有把握什麼的，再加上你臉上那塊布……」

大叔沒回答我，只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，腳步仍舊不停的向前「走」著。

呃……那是因為……

「我現在才腳酸啊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不要這樣看我，不要用那種眼神……雷，你是什麼意思？為什麼又撇過頭了！」

我抗議道，那兩人只是繼續用怪怪的眼神盯了我一眼，然後轉頭繼續快速前進。

什麼嘛，我體能不斷流失又不是我的錯，我家有「三隻」要養欸。

以前倆小活蹦亂跳的，會自己尋找能量，我只要負責輸少少的能量給乖乖寶貝女兒就好。

……哪像現在，那兩隻是豬啊……

連我這不可預測，體能幾近無限的宇宙霹靂無敵都承受不住……呃……好啦，簡單來說，就是倆小不斷吸收我的大量體能！導致我這樣的天才也開始感到許久不見的疲憊！

我忘了說，當天從車上醒來，我就發現我的體能不斷在下降。

以前沒感覺，是因為損失的那一點點根本不礙事，馬上就會補回來。

而大叔告訴我，這是因為我跟他們都是有「血緣關係」的，所以他們損失的能量，必須要從我身上得到。

這些都是出於本能的行為，他們如果清醒著，或著是還建健康康的話，絕對不會使用這個能力……當然他們想用也不行，這是只有在危急時才被創世主容許使用的本能能力，要不一天到晚吸，無聊也吸、不無聊也吸，那主人不成殭屍才怪。

大叔又告訴我，每個獸的狀態都不一樣，愈高等能量需要愈多，而且也曾鬧過高等獸吸乾主人的狀況。

……我汗……

還好我家那兩隻是預備成長體，再加上我爸媽以前給的特殊藥劑，要不我八成也會成為殭屍的一員。

獸主要從體能量開始吸收，然後逐一才是魔能量，也就是精神能力；智能量……思考的能力，最後就是最基本的生命能量。

要是主人真的跟獸等級差太多，或著是該獸是大胃王，而你又跟他訂終生契約全能量都被吸乾的話，那……那就只好跟你說掰掰了，帶著該獸咱們鬼界殭屍軍團見。

另外，一般人的獸可以吸到智能量就停止，第一天是體能，二到四天是魔能，到大概第五天吸到智能時就會停止，而該獸也會醒來了。

每次吸的能量會造成該獸的能力進化，例如主人有大量的體能話，該獸將來可能會變成有勇無謀，或是體能強到變態的詭異怪物。

當然，基本上都是前著。

呃……大叔，你介紹這個的時候，為什麼要一直不懷好意的看著我？

雖然到現在已經第五天還在吸我的體能是怪怪的，但這代表小夜我的體能超帥超讚，辦起事來可以輕而易舉啊……怎麼愈安慰自己愈怪？

汗……算了，反正我家那兩隻的智力應該不會差到哪去……

「……欸……？」

我皺了皺眉，瞪著前方愈來愈遠的沒良心二人組。

一個恍惚，我赫然發覺我的視線逐漸下降，甚至還有些模糊，熟悉的黑暗又開始籠罩住我的頭。

不是吧？人家難道真的老了嘛……

我依然習慣的想著莫名奇妙的答案，眼睛和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顫抖，我的腿一軟。

咚的一聲直接跌攤在地，眼睛再也撐不住的闔上。

……

「咦？」

一會，清脆的女聲由附近傳來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，證明自己倒地的聲音吸引了人。

「怎麼會有人倒在這啊？」

那女聲似責又怪的唸著，而後我的身體被不知名的力量抬起，緩緩往城堡前進。

「真是的，體力那麼差，就算獸吸收體能好了，基本的體力還是有的啊……又不是快呈現人乾說……。」

甜美的女聲抱怨著，腰上一個刺痛，我的身體開始以詭異的速度快速前進。

我已經沒力在心底反駁什麼了，天啊，我竟然被女生撿到……

人家不要活了啦！

唰的一聲，憑直覺和本能知道，我和那女子，已經衝過前方的兩人，進入了城堡之內。

然後，我徹底的昏了過去。

「咦……？小夜呢？」

首先發現我不見的，是比較心軟的大叔。

他本來遲鈍的沒發現我沒跟上，也不管我平時是不是愛整他、裝死等，單純回過頭擔心的找我，卻發現我已經不見蹤跡。

「……」

再來才是沒良心的雷，他先是皺了皺眉，聽到問話和大叔擔心的臉才轉過頭，不過仍然一樣沒看到人。

「怎麼不見了？這附近也沒什麼好躱了啊。」

大叔搔搔頭，納悶道。

雖然附近的大樹蓊鬱，足以將天空都遮蔽，只留少少的缝隙供微微的陽光通過。

但附近也就這些高大的樹木，底部完全沒有枝幹等雜物，放遠過去甚至可以看到來路，空曠的讓人失落。

再說，如果只是單純的躲在樹幹後也不可能，他們倆高級獸的靈覺一轉，什麼生物都可以被發覺，更何況他們的獸屬於自然獸，比其他種類的獸更為仔細。

「……」

雷回過頭，皺了皺眉，手微微撐住下巴，思考剛才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。

「欸，雷，小夜說他體力一直消失該不會是真的吧？」

大叔皺緊眉，直盯著我原本倒下的地方，手上正是那軟軟的小蛇，當然，不是呈戰鬥狀態，不會出現那虛擬的大蛇。

「……怎麼說？」

雷納悶的看著他，一直說不可能的人就是大叔，而他也乾脆的相信大叔的話，因為這世界他倆都不熟悉……難道，出了什麼差錯嗎？

「因為冰玉察覺到，那塊地有人型的溫熱感。」

剛剛也有物體倒下的聲音，不過他們當時並不以為意，只認為是外邊其他人發出的聲音。

就他們的印象來說，以我死愛面子的個性，除非昏倒，否則不可能跌倒……就算跌了也要當做沒看到！

他指了指我倒下的那塊地，冰玉是那條蛇的名字，而蛇是對溫度很敏感的動物。

「……」雷皺了皺眉，然後懊惱的拍了拍頭。

對喔……那傢伙本來就很怪，又不是雷和大叔世界的人，他怎麼會單純相信大叔而以這世界人來評論他呢？

「雷？」大叔納悶的看著雷的動作：「你想到什麼了？」

「……以後……」他輕開口，然後皺了皺眉，思索一下比較洽當的形容詞：「寧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無……。」

所謂外國人莫名其妙繞中文成語就是這樣了，如果我在場的話肯定會這麼吐嘈小雷。

「呃……？」阿叔整個錯愕，他說什麼信？

「沒事，大叔，那輛桃紅色的車剛才有嗎？」

雷懶的解釋，轉個話題，手指向樹林穿過去，在穿過一堆花圃後，停在門口的一個桃紅色的精緻馬車。

當然，他用的是他召喚獸的鷹眼能力，而他的寶貝鷹也乖乖的停在他的肩上。

「喔……沒有喔。」大叔也不以為意，仔細想了會，然後搖頭。

雖然看不到雷指什麼，不過過目不忘的本領可不是說假的，所以依照剛剛停車的印象，大叔搖了搖頭。

當然雖然說是過目不忘，他還是需要一定時間來稍微整理思緒的，要不然可是會精神錯亂。

「停在那的人，有可能去別的地方嗎？」雷的心裡已經有個底了。

「這不可能，因為這一條路只能通到城堡。」大叔信誓旦旦的說著。

「嗯，那我知道夜上哪了。」果然如此，雷垂下長長的眼簾，轉過身。

「咦？」

「走。」雷依然懶的解釋，他看也不看大叔的直接邁步前進。

還好他剛剛有在那道風中，聞到一股不對勁的香味而留神，現在，只要找到有那香味的人就好了。

他想的很簡單，因為他跟梓夜一樣，認為這個中歐城堡，裡頭應該是跟一般城堡沒什麼倆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