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跪立著的,是倆小緊靠在一起,全身傷痕累累。
漂亮的眼睛、美麗的毛皮,通通不在,有的……只是兩團血色的肉塊。
要不是我跟他們有簽約,否則我一定完全不知道他們還活著,狂烈的憤怒過後是絕對的冷然,我低下頭,沉默地走上台去。
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,我只是靜靜走上台,低著頭,一步一步地走向倆小,也不管前方詫異看著我的人、更不管四周逐漸又圍起而議論紛紛的人們。
倆小像感應到我似的,身體震了震,哀鳴了聲,想轉過身卻辦不到。我眼光放柔,輕輕走到他們旁邊蹲下,用手安撫似地劃過他們的上方,因為他們的身體傷殘的非常嚴重,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到我的存在。
「沒事的……」
我輕道,然後站起身,沉默地看著前方的一個褐色捲髮,容貌端正有些許麻子,身上穿著的是我不知道哪來的制服,跟我一樣沉默的男子。
他很強。
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,多年來的磨練自己,讓我早已習慣觀察敵手。
他不弱。
這是褐髮男子的第一個想法,很多年了,好久沒碰到一個不會一下就打死的對象,讓他感到非常有趣。
他可能比那兩隻好玩的多。
「……喂,那是你的召喚獸嗎?」思緒翻轉過後,他先是按耐不住的開口。
我沒有回答他,也不再理會他,甚至去猜測他在想什麼,我只是再次蹲下身,小心地碰了碰倆小唯一沒受傷的地方──緊靠在一起保護的肚子邊緣,我猜那是晶石藏的地方。
「小白、小黑?要不要緊?我要抱你們回去醫治了唷?」
我發誓,我從沒這麼輕柔的說著話,也從來沒有心情這麼冷靜過,更從來也沒有這種想殺人的慾望。
冷著殺人。
『……嗯……』
等了好久,受傷比小白輕微一些的小黑才抖抖的勉強用著傳音跟我說話,我的心再度被愧疚給狠狠包圍。
我不發一語的彎腰,小心的抱起他倆,轉身就從台下走過。
「……你!!!!!!」身後傳來那男子詫異的咒罵聲,我沒聽清楚,只知道一道狂風朝我背後襲擊而來。
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做些什麼,那風刃將會把我打成重傷,但我沒閃,心中有種直覺隱約知道,我很安全。
「———!!」
我抱著倆小轉身就走,鷹啼狠狠劃過天空,壓下咒罵,壓下驚呼嘲弄。
瞬間衝散捲髮男那陣狂風,一道比捲髮男所發出的狂風還強大的捲風,繞過我的兩旁,往男子身上砸去。
碰嘎!!!
「呀!!」
「怎麼這樣呀……」
「搞什麼鬼啊……」
不用轉頭,單聽身後的摔落聲,單聽身後起起落落的驚呼聲,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不需抬頭,單聽那陣鷹啼,單憑那陣狂風,我也知道來的人是誰。
「可惡!」
捲髮男子狼狽的爬起身,瞪向我的背影,以及站在我後方他前方的……冰冷白人。
該死,他從未受過這種侮辱,打從他成為三霸以來,就再也沒有人敢再他面前放肆,今天會跟這兩個小怪獸對打,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,他還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呢!
卻沒想到那個臉上包塊女人布的傢伙,竟然有個這麼強的「奴隸」做後盾。
這樣一想來,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又再度興奮了起來。
「喂!那個低賤的白人,要不要跟我比一場啊?」
「……」
孰可忍,孰不可忍!一次就算了,竟然一而在再而三的汙辱我的朋友,甚至傷害他們。
我忍不住地咬牙,卻依舊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,我四周的空氣,不比雷生氣時冰冷低,甚至更有種壓迫感。
「雷,我們走。」
今天,如果倆小健在,我會毫不猶豫上台去痛扁那傢伙一頓,偏偏不是,更諷刺的是倆小還是給他打傷!
何況我也很清楚,殺了太多人的雷,不會想輕易再看到血傷。
三霸……王霸……很好……以後就別讓我遇到,否則,我真的會發飆……
我眼中透出一絲殘酷,嘴角冷冷的勾起,越過因為我的氣壓而自動往兩旁站的群眾,我和雷回到了客棧內。
回到客棧內,我恍若失神般的,不在乎四周異樣的眼光,抱著手上的倆小搖搖晃晃的走上樓去。
「……」
雷一臉擔憂的跟在我身後,但我仍舊沒有察覺。
「……」
開啟房門,我逕自走了進去直到床邊,腳一踹,將整床厚重的棉被給踹翻在地,在輕將倆小放置上頭,此時的他們,已經在昏睡當中。
「夜……讓我來。」
不等我反應,雷一把推開我,我也一個不設防的被推坐在軟塌上。
「雷!」眼一瞇,我警告地皺起眉。
但雷沒理我,只是走向門口不知道跟門外的人說了什麼,我盯了他好一會後,心中湧起一股茫然。
我有些呆愣無措的坐在一旁。
不知為什麼,我的心中壓根沒浮現躁氣,也不想要起身推離反抗雷,只想這樣坐著。
為什麼要妨礙我?為什麼要將我推開?小白跟小黑是因為我受了重傷,都是因為我……我……我又保護不了人了,我又害我的朋友受傷了……
我果然……是個廢物和不應該存在的詛咒……
忽然間,原本些為不滿的情緒引發了強烈的罪惡感,黑暗覆蓋,視線忽然莫名的模糊了起來,頭還有些暈眩。
好累……不想再管什麼了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呵?
累了嗎?那就休息一下吧……閉上眼吧?嗯?……
體內出現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溫柔聲音,要我閉上眼休息,那聲音如同催眠曲般,我恍惚了,眼皮隨著那柔和的聲音逐漸闔上。
那是,致命的誘惑。
嗡——!
不明,彷彿是亂碼的聲音莫名冒出,兩個聲音碰撞在一起,不明的聲音硬是將溫柔聲音給壓下,我停住動作,就這樣愣愣的呆著,眼沒有閉上也沒有睜開,腦袋停頓,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。
嗡——!!
……
空白……遲鈍的腦,仍舊沒有反應。
嗡——!!!
……
……?
嗡——!!!!
……
……?……!
我的睫毛顫了顫,像是繼續先前動作一般的緩緩闔上,卻又突地睜大。
『嗡……死小子,你到底回神了沒啊?!』
啊……
原來那不明的聲音,正是被放入口袋內的沃˙比里考特,忽然間聽到他的聲音,我的身體像瞬間嚇到般的一震。
我回過神來,冷汗如同雨水般,不斷沿著肌膚滑落。
真是太詭異了,為什麼這個黑暗氣息會在短時間內襲上?
為什麼以前不會有?而又為什麼會有個聲音要我閉上眼睛?這一切的一切,都跟以前所認知的自己不同,我到底怎麼了?
我懊惱地拍了拍滿是冷汗的臉,冰冷的雙手觸上同樣冰冷的臉,證實了我適才的恐慌,而我這時也才發現,我臉上的面紗忘了戴上,冷汗又從我的臉上滑下。
『臭小子,你是好了沒啊?好了我要去睡了。真是的,還在儲備能量就被危險感應給叫醒,到底有沒有身為守護人的自覺呀……』沃˙比里考特的聲音又不斷傳來,碎碎唸的內容中透露出一點的擔憂。
「沃……?」
我一愣。
『幹嘛?要道謝嗎?不用客氣啦!以後給我好好保重身體就好了。』
嗯,我現在才發現,還有人比我自大。
給他這一鬧,我害怕惶恐的心倒是稍微安定了些。
抬起頭,有些意外的發現我還是坐在那軟塌上,只不過被拉到角落,床邊是一鍋乾淨的水,被單上則印上了不少血水,地板則濕淋淋的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用拖把一拖再拖造成的。
雷正站在床邊忙碌,繃帶藥物散落一床,大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,一臉憨厚慌張的在雷旁邊轉來轉去,想幫忙卻又弄得手忙腳亂,讓人看了不覺好笑起來。
我有些好奇,難道剛剛的事情才發生一下子嗎?怎麼沒人注意到我的不對勁?
沃狠道:『哼!你也知道你很不對勁啊?剛剛要不是老子我機警,先花費大半能量叫聲「別管他,讓我來」,以及放出一點聲音讓你自己清醒,要不然像之前那樣,無知的直接用叫的將你嚇醒,你絕對會神經衰弱的消失或睡著。』
……我怎麼忘了這傢伙會偷聽心術?還有說話方式怎麼跟之前不一樣,變的那麼狂妄囂張……。
『什麼叫偷聽心術?真難聽,要不然我讓你一路上自言自語看你要不要?狂妄囂張?哼!還敢說!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等同是我的守護人,這樣隨隨便便差點消失,那我該去找誰依靠?你能要我不生氣嗎?!』
……我想了想,的確有些理虧,雖然他的事我可以不去理會,但是既然答應人家了,如果就這樣走人,還真的很不好意思。
『哼!知道就好,下次自己機警點,不要一點小事就躲到內心世界去。這裡的世界跟我們那的不一樣,我是不知道「這世界的」其他人為什麼不會,但我們內心世界的分裂引殘人格,是很有可能產生出智慧,想要取代你控制身體的……好了,我要去睡了。』
他停了停。
『送你一個禮物,那面紗做的雖然不錯,不過比起我的就差多了,我現在會施放出一種特殊能量,會將你的部分容貌給遮起,所以你上街時我剛好有點醒來……他X的,下次不要把我當玩具拋來拋去,怪噁心的……回到重點,既然你要遮臉我也就幫你遮了,不用太感謝我啊。』
沃一說完,聲音就消失了,任憑我怎麼在腦裡呼喚都不理我,我也真的不能像他所說的,開始大聲狂叫起來吧?
而他也將我的部分疑惑給解決,那部份當然就是我走在路上怎麼還很安全,以及我怎麼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。
但是他又多給了我一部分的納悶和好奇,不用說,那就是隱藏的人格分裂……又是一個新的名詞,真是的,怎麼好像打從來到這個世界後,我就有一堆問題存在。
我用左手指尖觸了觸臉,老實說,感覺不出什麼來。
不過依照我的個性,我是那種想不透就放棄的乾脆人種,所以我聳了聳肩,走下軟塌,在大叔沒注意的時候,拾起那被我遺忘的面紗。
……
雖然這東西可能已經不需要了,但好歹也是我第一次做出來的面紗,而且以後搞不好也需要用到……
我想了想,決定將面紗收進我的戒指空間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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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事情很多....
Otz 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