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你知道嗎?小鬼。」好一會後,值官才又開口。

 

「什麼?」

 

「這個金幣的代表性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「為什麼要拿這金幣,為什麼是我,為什麼是這種途徑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「你不想知道?」

 

伊瑟再度嘆氣,他轉著手上的傘玩,「估計是因為公會裡的人想說服你加入吧?從你的氣息來看就知道你也是高階的狩,老實說我還以為值官都是些百無聊賴的狩擔當,看到你這麼活潑,我很欣慰。」

 

「哈!無聊的嘲諷。」值官甩手,「算了,你不想知道的話,我也不廢話了。」

 

「嗯?」

 

伊瑟看著對方重新翹起腳。

 

「就如你所說的,大部分的食物都來自獸和競技場中的狩,但也有一部分,是上面放下來的妖獸、魔獸或是普通動物。」

 

「……嗯?」伊瑟眼一亮。

 

見此,值官呵!的一聲嘲笑,「不用吃同類,感覺比較舒坦了,是吧?」

 

「……哈哈……」

 

值官沒打算就這點嘲諷下去,他繼續,「雖然早期公會的人都認為狩是如同獸一般,沒什麼人性的,但隨著日子一長,多少也知道狩除了『吃飯』這點惹人詬病外,多少都跟一般人類沒兩樣,所以他們也沒打算將狩逼迫到喪心病狂。」講到此句,值官露出相當地諷刺神情。

 

「……」

 

「逐漸計畫改善養殖場,但你也知道,因為他們百年來的行為,養殖場的獸基本比外面還要常見,若隨意開啟,打不打得贏是一回事,要是跑出去那麼幾隻,獵人的臉還要不要?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「所以他們決定讓歷練的獵人,和狩這邊配合,去清掉部分的獸,維護下房屋,順便在養殖場中開養殖場……呵!」值官搖頭,「然後將那些魔獸妖獸,運到四大主街去養,哦,對了,還要安放新的線索,就像你今天找來的那樣一樣。」

 

「呵呵……」伊瑟簡直無言以對。

 

這不是來考驗。

 

這是來當打雜工的吧?

 

還是高等打雜工……

 

……等等,不對哦。

 

伊瑟抬頭,「你說跟獵人配合?」

 

「嗯。」值官幸災樂禍道:「入口一共四個,兩個給狩命者使用,兩個給獵人使用,狩的是錫蘭和艾爾,剩下的廢話不用我解釋吧?」

 

「……嗯。」

 

也就是說,另外倆條街的入口都是安放獵人的,而且既然之前的少女有提到,那代表雙方是可以互通的,只是少女大概也不知道什麼時後改成安放獵人了……這不是問題,問題是新來的狩不可能配合,舊守的狩不是對獵人仇恨至死,就是心灰意冷了無生趣,壓根不可能配合。

 

當然,若要用等階壓制的話,伊瑟對自己等階還是有信心的,但是獵人那邊問題也很大。

 

因為獵人雖說基本百分百是自願下來的,但下來的目的是什麼,可是不一定!

 

伊瑟就曾聽說過,有些獵人下來根本不是為了組搭檔,而是為了獵殺狩而來的,絕大部分成為獵人的人,都憎恨著狩,甚至比狩更加極端。

 

……所以。

 

「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?」

 

伊瑟有點心驚肉跳的問。

 

「如果要把你剛說的那些都做完,我覺得我就算做到死也辦不到。」

 

那女人說過自願狩還是很珍貴的,因為獵人可以不用花太多的代價獵捕他,特別是伊瑟的等階還挺高。

 

所以應該不至於放他老死在養殖場吧?

 

那女人雖然憎恨他的父母,但沒必要就這點騙他。

 

「那是廢話。」值官不客氣地回道:「獵人真像你說的那麼蠢,那真是天大歡喜,死的應該。」

 

伊瑟鬆了口氣,「那麼?」

 

「和獵人配合……」值官撇嘴,「是完全沒必要的。」

 

咦?

 

伊瑟一愣。

 

值官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淡,他靜靜地看著伊瑟,道:「你雖然是沒骨頭的自願狩,但也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要接受成為主人,獵人的手段太多,隨時可能在你轉身的剎那,給你套上項圈,他們是沒信用的小人,不要相信任何一個獵人。」

 

「……嗯。」

 

伊瑟點頭。

 

「所以跟獵人配合的風險太大,這裡只是黑街,你最少要打到中心塔去,跟那邊的人合作,才不會辱沒你的身分。」

 

他的身分。

 

伊瑟抓緊雨傘一瞬間,而後鬆開。

 

他苦笑。

 

他有什麼身分可言。

 

值官像沒看到一樣繼續,「但是黑街雖然是最差的地方,卻也是最好歷練的地方。」

 

「嗯?」

 

「能在黑街生存長久的狩都不容易,能得到多少眼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,黑街隱藏的獵人,也有高深的……只要你找得到。」

 

前後矛盾,又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
 

但伊瑟知道這是值官在提醒他。

 

伊瑟將感激藏於心中。

 

「至於維護房屋就更放屁!那種事情讓獵人去煩,狩只管破壞。」

 

伊瑟心有戚戚焉地點頭,「所以我該怎麼做比較好?」

 

「兩條路。」值官霸氣將伊瑟手中的地圖搶來,然後攤開,他邊攤邊說:「一條是做黑街內緣的任務,清掉這附近的獸,避開人馬,將這幾區的建築打成養殖所,基礎建設已經做好了,魔獸也在第三入口不遠處,等你解決,就進競技場,打贏第一名後到紅街去。」

 

「另一條路,做黑街外緣的任務。」值官將手指向地圖,劃拉一大圈,再點三個點,「將這三個區域挑一區的魔獸妖獸引進,在邊緣與中心街的中間處蓋養殖場,把零散和盤據的獸清掉,避開人馬,然後來我這找其他值官,並安全帶他們到新的養殖場覆命,完成後進入競技場,打贏第一名到紅街去。」

 

值官看著伊瑟,「這兩種都有各自的危險性,你可以考慮後從我這邊調幫手,外面那些狩隨便你挑,只要他們沒有反抗的太嚴重的話,打暈了去也行,反正到位想逃那是你家的事!」

 

這是幫手還是來添亂的啊。

 

「兩種時間都是一個月,一個月後你沒出現,就直接填寫你死亡,你就算之後真的還活著出現,也給老子滾去排隊找藏身點藏,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歷練不足,放出去丟臉,先在黑街待個一年再說!」

 

……啊啊。

 

「基本上就是這樣。」值官重新勾起冷笑,「想清楚了沒?你要選哪條?」

 

「嗯……」伊瑟想了一下,問道:「你希望討厭鬼做哪條路?」

 

值官抬手,指向中心街。

 

好吧。

 

「那我選第二條。」

 

值官挑眉,似笑非笑,「你是想說,我不討厭你?」

 

討厭的話說這麼多做什麼,只是話癆嗎?

 

狩雖然不笨,但沒必要時不會忍耐自己。

 

否則值官也不會明知道伊瑟賭對後,還是掐他脖頸,以發洩伊瑟對自己以下犯上的不禮貌態度。

 

但是伊瑟不至於笨到把這句話說出來。

 

他只是聳聳肩,「沒有,我只是也很討厭你,所以不想照你的意思做。」

 

「哼!沒事就滾!」

 

「……等等,根據提示我可以在你這吃飯吧?聽你說那麼久,我餓了。」

 

「滾!」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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