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第六章 輕吻

兩人的鼻尖靠得很近，所聞到的皆是對方慣用的肥皂香氣，依腦袋一片空白，只覺得似乎只要自己隨便一動，他們就會真的親下去。

就在緊張達到最高點的時候，訣忽然重新抬高距離，細碎的髮垂落在他的頰邊，一雙總是給人冷漠疏離感覺的黑瞳，卻帶著淡淡的無奈笑意。

……和寵溺？

依傻傻地注視著對方。

「好嗎？」

「好、好……什麼？」依有些結結巴巴。

「練習接吻啊。」訣用很性感溫柔的嗓音複誦著。

「接……為、為什麼要做這個？」依有些回神了，但他還是驚嚇多過一切。

至於排斥什麼的，他壓根都沒想過。

連推開對方的念頭都沒有。

「因為要拍MV。」

「……」

依這才回過神來，想起了先前的對話。

他這才有些恍然。

但還沒思索完畢，又聽訣說了。

「所以……好嗎？」他的聲音淳厚而優雅，特意壓低放緩，語調溫柔至極。

依瞬間覺得有些受不了。

他抽出右手，一把將對方的頭往上一推。

「說、說話就說話！正常一點啦！」

訣偏了偏頭，沒閃開，他隔著伊的手掌，有些困惑地直接開口，「我不是一直都這樣說話嗎？」

依秒將手抽回，他覺得手有些癢，這一切好像有哪裡不對。

但他就是想不出來有哪裡不對！

依瞪視著訣，想從訣眼中看出什麼……但什麼也沒有。

訣的神態相當自然，依然笑著的，很普通的。

依覺得他好像想太多了……

八成是八卦的後遺症？

依覺得有些累了，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，所以他覺得自己想通以後，重新放鬆身體，由下往上注視著對方。

「……你是認真的哦？」

「嗯，這方面你不是比較正常嗎？」訣點頭，「還是……你覺得有些為難？」

「為難……什麼……很奇怪啊！」依苦著臉，「我也了解你啦！這種戲真的不好拍，你也不會隨便找個女人練習，對著鏡子或假人練習也蠻瞎的……但不管怎樣，我們都是男的啊！」

「你又不是沒親過？」

「你沒有啊！」

「嗯，所以才找你練習。」

「……那倒是……等等，這不是重點啦！不要打岔！」

依瞪訣。

「重點是我們都是男的！很奇怪啊！……等等你說什麼？所以才找我……你是要跟男的接吻嗎！」

「嗯。」

依瞠目結舌，好一會後，才說：「……你歌迷不會暴動嗎？」

訣歪頭，輕笑，「主題似乎是講媚惑他人的冰冷公子，來者不拒，只要提供一點代價就可以讓人完成願望，但最後所有男女都因他瘋狂……」

依腦補了訣露出鎖骨，性感優雅的邪惡模樣，不由得有些鬱悶的認同。

……好像真的很不賴。

「我很困擾啊……」訣垂著眸，長長的睫毛遮去他的神色。

「男性、女性……不管哪方……都很困擾啊……」

訣重新抬眸，露出依多年來，很少見著的苦澀笑容。

「所以依，好朋友，幫幫我……好嗎？」

……

依用力拍了下對方的肩膀，神態認真，「那還用說嗎？我幫定了！不用客氣！想練什麼都來吧！」

訣微笑。

「我就知道你願意幫我。」

他們先是練習輕吻。

依表示訣先來，依再做出指正。

所以注視著依的傻樣，訣的眸色有些深。

他用修長的手指勾起對方的下巴，仔細注視著對方，多年下來，訣是對依的臉熟悉到不能再熟。

但他還是想再認真看一次。

連女性都會嫉妒的細膩白皙肌膚、柔軟細小的汗毛、明亮的雙眸、挺鼻……和微翹的唇。

訣一直知道依的唇形很好看，但他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。

接著，在依反悔和不知所措前，俯身而下。

他伸出舌，試探性地輕舔，接著相互交疊。

唇瓣很軟，味道也如想像中般地甜……

全身上下，彷彿都在叫囂一般，訣的黑眸更深幽了些，但他卻忍住了。

按捺不動。

只維持著輕吻的姿勢。

……

不急。

還不急。

得讓他，更習慣自己一些，才行。

反正已經逃不掉了。

依：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啊……

訣：……抱歉……

依：不！抱歉什麼！我說了沒事的！我們是好兄弟啊！不過是親一下嘛！這個我擅長！

訣：……

依：真的啦！你想想我以前那花邊新聞有多少？雖然男的是沒有親過啦……但你的潔癖我很清楚，所以你親起來應該不會有奇怪味道還是什麼啦！

訣：所以你滿意嗎？

依：啊？

訣：親起來感覺？

依：……啊？

訣：……嗯？演技不是要讓對方也有回應才是好演技嗎？

依：哦？噢！是啊！

訣：那你滿意嗎？

依：……呃，還不錯啦……我有說過有點不好意思啊！

訣：嗯？

依：沒有啦！我是說你很性感！呃，然後親起來感覺也不錯，不會很乾也不會很粗糙，雖然有點冰，但還算舒……呃，不對，我在說什麼！總、總之還不錯啦！嗯！技巧沒退步！……呃……

訣：……

依：……

訣：依，你臉紅了。

依：囉、囉唆啦！不是要練習嗎！繼續啊！

訣：好。

依：……

訣：然後謝謝，你的也挺不錯的，我剛剛舔……

依：夠了！閉嘴！開始！GO！不然我要走了！

訣：好吧。（微笑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