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

人類世界很奇怪。

鬧哄哄的,卻又沒有某些種族那麼吵;有著各式各樣的味道,但又沒有某些種族那麼臭。

他們住在跟主人住的廢墟很像的房子裡,穿著各式各樣的毛皮,有些穿的比較少的會躺在地上,穿的比較多的會挺著肚子住在更厚的石頭牆後面。

然後人類世界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,看都看不完,那狄眼都要花了。

「噓,你要安分點,知道嗎?」主人這樣對牠說,主人的臉被斗篷蓋起來,長長的頭髮都被藏在裡面。

然後那狄被放到主人肩上,一起被斗篷藏起來。

那狄激動了。

牠從沒這麼近接觸過主人。

牠興奮的想飛起來轉圈,然後噴個火或冰什麼的。

但立刻被主人用龍語封印了,只能悶悶的趴著,揮揮爪子表達激動。

「別鬧!」主人說:「我是帶你來看看人類世界,讓你辨別一下我跟其他人的差別!山脈很多冒險者或傭兵會混上去,要是哪天你以為我就是他們跟著走了,那可麻煩了!聽到沒有?」

「嘰。」那狄揮揮爪子。

「很好。」

 

其實那狄很想說,那是不可能的。

因為主人天生的威壓感和恐怖感,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發出來的,那狄只是因為主人對牠一直都沒有敵意,所以那天稍微放鬆了一下。

那狄從沒忘記過主人不是人,而是龍的這項事實。

只是第一次看到,難免激動緊張,昏厥什麼的等牠醒來第三天就想通了。

所以那狄覺得沒問題的。

但主人不相信牠。

他說牠太笨了,竟然要想三天,所以還是帶來看看好了。

 

就這樣,一次、兩次,主人常常帶那狄去山腳下。

那狄發現主人不會阻止人類獵捕魔獸,但也不會控制魔獸屠殺人類。

主人說那就跟牠們魔獸不定時互相襲擊一樣,是自然法則,所以他本來就不在意。

雖然那些人類好像因為這樣挺討厭主人的。

他們不是討厭主人現在的樣子,而是討厭身為龍的主人,他們覺得都是主人盤據在山上,操縱那些魔獸,那些魔獸才會吃他們

那狄覺得他們很奇怪。

牠從小就住在這山脈,為什麼那些人要一直想把他們趕走?

那些人說他們破壞了他們的家,但他們不也想做一樣的事嗎?

主人聽到這句話沒說什麼,只是笑笑的摸摸牠的頭,讓那狄興奮的忘光所有疑問,激動揮爪子。

 

「所以啊!只要我再年輕幾歲,就可以上山報仇了!」鎮上來了新的吟遊詩人,但這吟遊詩人說自己歲數大了,成天不做正事,只巴著舊舊的酒吧台喝酒。

酒吧裡面嚴肅的老人家就會邊擦盤子,邊給他溫熱又髒兮兮的啤酒。

「哈哈哈──阿姆那你又說這種話了!你根本沒膽!」

然後那個酒吧裡其他的人就會這樣哄堂大笑著。

吟遊詩人也不理他們,繼續喝酒和抖身體說:「我曾是最勇敢的冒險者團隊一員!是因為退休才到這邊的!」

「哈哈哈哈──」

那狄覺得很奇怪,他問了下主人。

「嗯……那人類大概三十多歲吧?」在回去的路上,主人踩著落葉說著。

斗篷早已經放了下來,黑色的長髮和斗篷都被夜風吹起,在半空中飄動著。

「嘰?」

三十歲?

那不是跟牠哥哥差不多而已嗎?

「哈!不一樣啦!」主人笑了出來:「小鬼你多大?十歲?二十歲?花了多少時間睜開眼睛?五年嗎?你知道嗎?人類一出生就可以睜開眼睛、一歲就會走路、十歲多就可以生崽,但是他們大概最多六十歲就死掉了!所以才說他們繁殖很快,卻很短命。」

「嘰!」那狄驚悚了。

「啊?對啊,就是在你第一次換毛的時候,人類就死掉囉!」

「嘰!」

「哈哈哈!是啊,很難想像吧?但這就是人類啊!把各大種族都逼退的人類啊!很有趣,對不對?」

 

 

 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清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