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『孩子，不是我沒能力，而是我耗費一生的心力才找到這個方法，如果你不願意，那就算了。』

聲音微慍的再度傳出。

「喂，不要偷聽人家在想什麼好嗎？」

察覺到聲音能聽到自己的心思，我不爽地挑眉，雙手環臂，跩跩的踩著三七步站在一旁。

哼，不是鬼大哥我才不怕你，少來這套，更何況我有一推「哇」老前輩，他們一定有辦法讓我回去，到時候在叫他們將傳送位置調回小雷那時代就好了……嗯，好辦法，剛剛怎麼沒想到？

一定是這傢伙害人家棒棒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啦！

『……我很抱歉，孩子，我只是很開心。』聲音像是有些微弱下來。

不過他既然能聽我聲音，又沒有被我後來那句給笑到，我在想不是他收回測心便是他老到連笑都不會笑……雖然說笑自己很不好，不過通常我把對自己說的話說出來，十個人裡有十一個會笑倒。

嗯……對了，他剛說……

我習慣先自我陶醉辯解完，才開始回憶他對我說的話。

哦，想起來了，怪了，他幹嘛高興？難道這傢伙還沒死？他不是說耗費一生心力嗎……。

我納悶的往玉石的方向走去，順便提出問題。

『不，孩子我是死了沒錯，只是，我的精神附在這玉石上，我希望你在召喚出獸後，能帶我離開。』

「為什麼？」我邊問邊觀察那塊玉石。

嗯……

那玉石也才巴掌大，摸起來冰冰涼涼滑滑的，放在口袋可以充當迷你冷氣用，不錯。

我的心思轉呀轉的，開始考慮如何將這玉石A走。

『是這樣的……』

蒼老的聲音緩緩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，我仔細聽完後，年輕該死的心軟習性又出現，我二話不說便將女子給的藍水灑上玉石……

也就是召喚不同性別的分離水。

並且迅速在一片紅光將自己的獸召喚出來後，連看也沒看的將獸頭上的碎片拔下，走出門外放在櫃檯上的一個專門收獸碎片的絨盒中。

然後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大叔和雷，快速的消失在召喚所中。

「啊─────！那傢伙搞什麼，玉石怎麼這麼快就溶解了！」

隨後，一聲驚疑的女聲，高尖的傳遍整個召喚所。

「那……那個，小……小夜，你那麼趕幹什麼？」

跑在路上，大叔納悶的邊跑邊問著躺在雷懷中的我。

呵……你沒看錯，我的確是躺在雷懷中。

不為什麼，只不過跑出來抓雷時腳去給他不長眼扭到……

嘖，本來想說要帥帥的翻過圍牆，三人一起在夜晚的路上奔馳，在加上我臉上的面紗呵……

呃，離題了，重來。

因為本大俠去抓小雷閃人時，腳去給他「不爭氣」的扭到，加上大叔一開始就當我是病貓……嘖，這名詞自己唸出來還真不是普通的賭爛……

總之大叔認為我給雷抱著走很正常，所以我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成為那個，要抓人反被＂抓＂的天才了啦。

「這個問題很好呵，你去問小雷，我不想說。」

我乾笑了聲，來個眼不見為淨，抬頭看著天上美麗的……烏雲，討厭，每次都不給我面子。

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我開始叫雷為小雷，而小雷也不排斥，反而很喜歡的樣子。

「呃……那算了……」

大叔看了雷冰冷的臉一眼，摸摸鼻子繼續乖乖跑他的。

心有餘悸，他還沒忘當初他是怎麼敗在小雷手上，而小雷又是怎麼「治療」他的。

「對了，你們的獸是什麼啊？」

正當我無聊到想睡覺的時候，大叔又開了口。

看來他是個挺多話的人耶，這樣以後應該不會無聊吧？

「我的是碎鑽白蛇，是召喚獸喔。」

大叔有些欣喜的張開左手手掌，裡頭出現一個盤睡的小蛇，小蛇奇怪的沒有半點鱗片，白皙柔軟的肌膚像小嬰兒般，光潔的頭上讓我總覺得少了一個東西，我猜，應該是大叔所謂的碎鑽。

「喔，你那麼高興做什麼？說到這個，我還沒看過我的是什麼獸，小雷，你呢？」

我笑著揶揄，話落不忘抬頭詢問雷。

「呵……當然高興啊，我之前等級也才到無色寶石，更何況小雨是個守護獸呢……一定是小雨死後的那光，我的等級才可以提高的那麼快。」

大叔乾笑了聲，搔了搔頭後又開始懷念起以前時光。

雷低頭撇了我一眼，等到大叔說完，這才淡道：「晶鑽白鷹。」

他右肩一揮，一個閃著銀白色光輝，只有幾片羽毛的雛鷹出現在我眼前。

「哦哦，挺好看的耶，小雷好棒。」我優先對小雷表示誇獎，換得他一閃而過的喜意，這孩子真可愛：「對了，大叔，你是說獸可以提升等級？」我輕捧下他遞過來的小白鷹，完全不知道碎鑽和晶鑽對一般人來說是什麼，也不知道他們的差距有多大，只隱約感覺得到，大叔對雷的敬重似乎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深了？

「……嗯……是啊，只要主人跟獸一起提升能力，就極有可能可以提升等級，達到下一層的境界。」

我沒察覺他聽到雷說完後閃爍的眼，也沒發現他那一時的停頓和感慨。

「嘻嘻，原來如此，那我來看看我的好了。」

想一下……我是把他塞在哪咧？我偏了偏頭，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。

我將小白鷹改放到左手，右手一揮，掌上出現一道紅色光芒，而那光芒則是漸漸擴大到四周。要不是我們早已來到地窖，否則恐怕會被其他人發現我的異狀。

「咦！」不止大叔，連雷都有絲詫異的看著我手上的獸。

「鳳凰？！」

這聲當然是大叔喊的，我甩甩又被音量弄暈的頭。

鳳凰嗎？

誰知道鳳凰長什麼樣，聽說像孔雀？

不管怎麼樣，好歹都是傳說中的傳說生物，我說沒好奇和開心是假的，只見我手上的紅光如水紋般慢漫暈開，暖熱的感覺充斥在這整個不像地窖的地窖中，我手中忽地一沉，知道有一獸出現在我的手中，但卻被紅光遮掩，看不清。

慢慢的，我手上有「一坨」光點逐漸聚集，然後浮現在那獸的上方，那是一個被火包圍，美麗帥氣的奇特動物。

牠的本體明明沒有被火圍繞，卻讓人看久有種熾熱的感覺，雪白色的羽翼佈滿全身，只在末端逐漸由紫轉紅。

而牠的額上則是一顆閃著火焰光芒的寶石，寶石上方是三片奇特而又有點類似孔雀的羽冠，碧綠色的眼眸閃著信任的光輝，白玉色的美麗尖嘴輕輕閉著，有點像孔雀，卻又比那漂亮不俗萬分，無法形容。

所以，我決定叫他那隻鳥就好了，一直苦惱下去不是我的風格。

那隻鳥朝我嗷叫了聲後，朝我點點頭，隨著熱氣和紅光慢慢消失在空氣中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那鳥消失前竟然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、眷戀和不捨，牠甚至對我眨了眨眼。

唉……果然啊，人美……呸！重來……咳……

人帥就是不一樣啊，無論到哪，就連那隻鳥都會對我有感覺呵……

「咦？怎麼會？」

我還在陶醉……不，是在苦惱我被那隻鳥給迷上，大叔的驚疑聲又打斷了我的思路。

「嗯？」

我低下頭，赫然發現手中的小獸完全沒有那隻鳥的模樣。

小小的身軀呈褐色，乾癟癟的，身上沒有幾片脆弱的褐色羽翼，眼睛緊緊閉著，脆弱的白色小爪緊緊抓住我的手心，鵝黃色的小嘴張了又張。

如果有別人看到的話，八成會譏笑我，猜測我手上的小獸是最低等的守護獸，就連見多的大叔也難掩失望。

但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心中最底層卻有種異樣情愫漫開，憐愛的心徹底勝過我那冷漠偽裝的心，跟對家人的依賴差不了多少，更多的是突然湧起想守護的心態，我帶著溫柔笑意的看著那小獸。

「小畫……」

幻畫兒，莫名的，我心中冒出這個名字。

那小獸動了動，忽地睜開了浮腫的大眼，紅色的美麗眼眸與我對視而上。

直到此時，我才終於明白，那鳳凰消失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，那是千年的思念和期待，用畢生的法力去換一眼過去……對鳳凰是過去的第一次遇見我，對現在的我是第一次遇見她的畫面。

幻畫兒，小鳳凰，小寶貝……

我的乖女兒。

未來的我怎捨得拋下她一人呢？

我沒有對大叔的訝異解釋什麼，畢竟這怎麼說都很奇怪，至於小雷，我想晚上我會跟他解釋一遍，他跟我來自同個世界，應該很好理解。

「走吧，我們快點回去。」

我輕將小丫頭放回異界中，拉拉雷的衣服要他繼續走，雷也毫不客氣地直接撇下大叔，逕自往前方走去。

對了，忘了說，之前小黑有補充，人類的召喚或守護獸，除非自己特意要求，否則並不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。

他們有另一個世界可以生存，或許是魔族、或許是神族，不一定。

但只要當主人第一次召喚出該獸後，腦中自然而然會出現如何召喚此獸的方法，就算想忘也忘不掉。

這是小白所謂的精神刻印，也是主人提供精神力獸獲得精神力的所在，這是在很久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，只要是人類召喚獸，自然而然間就會擁有的，包括黑白倆獸也不例外。

而正因為有這精神刻印，只要主人的精神力或得該獸的認可，達到一定的同步率，就可以進化成更強的獸，主人也會獲得獸的一些能力。

「喔……」大叔搔了搔頭，一臉納悶的跟上我和雷。

我們繞過先前來的荒路，最後跳過一道圍牆後穩穩落在客棧的面前。

「小黑，小白？」

我走了進去，奇怪的並沒有在角落的位置看到兩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