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淺

好在分家也沒做得太絕，總歸是親人，所以古老世家的底蘊依然殘留一些，家業也還有。

雖然不多，只能像常人一般工作、開業，甚至還有與過去不來往的人們合作，到最後什麼本家分家的，早已模糊不清。

而對於玄貓的期盼，也只剩下傳聞和笑談。

只有在每十年一次，將十六歲以下的小孩送到舊家去，算是象徵意義，也算後人對於前人繁榮的景象惋惜罷了。

×

孩子們在院子中走動笑鬧著，年齡相近的他們彼此好奇，還沾染不多大人的複雜習性，可以讓他們彼此交流和作伴，這也是一直以來這個傳統不更改的原因之ㄧ。

綠痕慵懶的趴在涼亭中，眼睛半睜半瞇，在斜照的太陽下伸展著四肢。

突然牠耳朵一動，某種熟捻的預感從外邊侵蝕進來，讓牠整個靈魂都戰慄起來──那是……

咿呀。

後院的門被推了開來，瘦弱的女子抱著懷中的幼童遲疑地走了進來，那孩子比誰都小，粉嫩嫩的，正如綠痕最初見到的冉君模樣……

女子抬頭，所有人都停下動作，錯愕地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黑貓。

「喵。」

×

「玄貓？太荒謬了，這只是外來的野貓吧？繼承家業當然是由長子來繼承！」

「那是分家的小孩，分家當初害我們家業侵頹，怎麼可能讓他們繼承家業！」

「當初敗落時也是靠我們自己撐下來的，不過是個鬼怪傳說聽信什麼啊！」

年輕的子女們這麼談論著。

年邁的長輩們卻面面相覷。

「傳說是真的？」

他們這麼質疑著，自然也有固執的人始終不信的哼哼幾聲離去，走得最遠的掌家老人卻迷惘了。

張家與玄貓的傳說從來沒有中斷過，除了這紙醉金迷的年代，除了這無神論的年代外，玄貓從來不曾背棄過他們。

而這麼多年下來，某些人類難以理解的玄怪事件，老人身上沒發生，也能感到隱隱約約的神祕指引。

張家這麼多年沒有黑貓承認，選的繼承人帶著家族有起有落，但大多只能算是蕭條。

雖然不知道那隻黑貓是不是就是玄貓，還是只是外來的野貓，但如果遵照古老的傳言去行事，是不是就能讓張家重新繁榮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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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雅儀的兒子定為張家下一任繼承者，更名冉君。

那是第一代玄貓守護者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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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雅儀留在了本家，她沒想過爭權什麼的，所以對於什麼玄貓承認自然是不信的。

但她未婚懷孕，必須獨自撫養這個孩子，為了能讓孩子過的好一點，她才抱著嘗試的心態帶來，哪怕周遭人的眼光如針般札人，她也會咬牙忍住。

「喵。」

黑貓在冉君的床頭前徘徊，慵懶神秘的黑眸偶爾會望她一眼。

雅儀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隻貓，說是恐懼也太過，但說要感激……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笑這領導人的迷信。

她輕輕捏了下黑貓的耳朵，笑道：「你就是『綠痕』嗎？那隻傳說中的玄貓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挑逸……冉君，總之還是謝謝你了。」

綠痕看了看她，某個活力沒心機的女性面貌彷彿與她重疊。

牠甩甩尾巴，喵了聲。